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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不至故意拉长着声音回问。
这是赤裸裸的褫夺。
虽然他已经心有所觉,但是事实来临之际,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崇祯帝是给了商吏司罪税之法的无上职权,但历观监察之举行使九年以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和睦共处,整个大魏十九州一百零八个商吏司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为祥瑞的南麓北雪,在陈安之的口中就变成了恶灾,他想让陈安之再好好想一想,可千万不要祸从口出。
朝廷之上的衮衮诸公,可是早见不得商吏司的罪税特权。
连得皇帝陛下都被逼妥协了,你一个小小的望城县监察司长,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啊。
“哼!”
回应苏不至良苦用心的,是陈安之的一声冷哼。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陈安之,见不得这种自诩繁华的屁话。
于是他说正色道:
“看来苏县尊已经老眼昏花,已经见不得雪灾再临,饥民更众。
那你还是回家养老去吧!”
讥讽之后,陈安之亮了御牌,让得苏不至一个腿软坐地。
原本只是一个善意地提醒,要套个近乎,却没想到直接丢了官身。
“辅司,去了苏县尊的官帽,限其三日之内离开望城县境。
三班六房的人,随我入院议事。”
说完之后,陈安之返身回院,在跨过大门门槛的那一刹那,又补了一句:
“对了,切莫让他带走一文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然...”
“你等着!”
逼三日离境,已经是莫大的侮辱。
没想到陈安之做得更是彻底,一点后路也不留。
苏不至撕破脸皮地威胁道。
......
雪,依然在飘;
天,仍是子夜。
九年了,穷哈哈的威莱书院终于在夜里第一次掌灯,而且亮如白昼。
此时此刻,天上的鹅毛飞雪飘落得更是厉害。
冷,侵袭了众人的心。
陈安之坐在屋檐下,冷冷地看着庭院里,那些在不断发抖的望城县各部主官。
“你们做的什么肮脏事,我就不明说了。
我看了九年,已看脏了我的眼。”
陈安之的话掷地有声,让得众人身体齐齐一震。
“现在开仓放粮,全力赈灾。
民死一人,我记过一笔,过满十笔,你们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商吏跟随监察。
现在都给我滚了,秦不二留下。”
在陈安之话落之后,各部主官拼命地逃离了这阎王地。
这厮连得县尊说赶了就赶,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吏又怎敢不按令行事?
要知道,商吏司的司吏都是军士。
大魏律,军籍在身,主官下令,无论对错,皆先以当前军令行事,过后再议对错,否则以叛军论处。
......
“大...大人!”
眼看自己带来的人,还有苏不至带来的人,都依着陈安之的命令乖乖离去,独留自己一人在院中挺立风雪,秦不二的双腿不由有些打颤,寒气从脚底涌上了脑门。
大人说看了九年的龌龊,而他则龌龊了不止九年。
“你是定南军籍?”
陈安之冷问道。
“回禀大人,南麓州紧靠安南和缅朝,由定南军镇守。
自皇帝陛下的罪税之法一下,南麓州境内的商吏司吏,皆是换为定南军士,仍留军籍。
属下不才,曾为大帅府亲军伍长。”
秦不二老实回应。
大魏有四大边军,分为东南西北,共四路元帅。
定北军是四路边军之首,其主帅是大魏唯一的大元帅。
而大魏军制,五人一伍,十人为什,百人为队,千人称尉。
能够做到定南大帅府的亲军伍长,秦不二也不是个蠢人。
“安平,拿册子来!”
得了秦不二的回应,陈安之吩咐一直警立身旁的小师弟拿来一本小黑册。
随后...
“大人,饶命!”
在陈安之只是读了一页,秦不二就赶紧跪地求饶。
这里面的每一项贪墨和枉法,都能够以三十狼牙军棍来论处。
“要留你一命也可,去,在半路上把原望城县令一行,给我嘎了!”
虽然一时不知嘎为何意,但是看着陈安之割喉的动作,秦不二明了,这是司长大人要他纳投名状。
......
“何苦来哉?”
打发掉了秦不二,本晕在东厢房里的孔老二在安平惊诧的目光之中,悠然行来。
“乱世需下猛药,不然小二如何顶得住啊!”
陈安之的话,听得安平云里雾里的。
小二,是二师兄?
只是听了陈安之的话,平日里必要驳斥一番的孔夫子,竟是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说吧,为什么一定要搞张大山?”
陈安之终于说出了一句,能让安平听得懂的话。
“因为他的女儿实名李青瞾。”
“所以,她并不是张大山的女儿?”
“嗯,她是李翠山的闺女!”
“只是青瞾陈仙,可信吗?”
“连得奇宗张三疯都对小天罡佩服得五体投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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