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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求杞昨日刚刚回京,今日一早就进宫见了朱慎锥,向朱慎锥汇报山东海贸的工作。朱求杞自到京师后,先在宗人府任职,宗人府是朱元璋所设,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宗人府几乎名存实亡,其大部分职权都转移到了礼部那边,整个宗人府成了一个摆设。
朱慎锥担任监国之后就把宗人府给重新捡了起来,他以交城郡王身份担任大宗正,之后又让晋王朱求桂担任左宗正,至于右宗正给了秦王朱存极。
朱存极这小子运气不错,按理说他是没资格担任秦王的,作为庶子而且是庶三子的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呢,他父亲朱谊漶在上代秦王去世后以其弟身份担任了秦王,朱谊漶死后,因为长子已去世,王位就落到了他的二子朱存机头上,而朱存机身体也不好,仅仅当了四年秦王就病逝了,等他死后因为又是无子,作为庶三子的朱存极就成了秦王唯一的继承人。
朱存极的秦王继位还是朱慎锥当时担任监国时以崇祯皇帝的名义下旨册封的,这家伙很是知趣,被封为秦王后就给朱慎锥上折,表示秦王一系忠于朱慎锥的态度。
而且在之后朱慎锥进位吴王,眼看着就要再进一步登位大宝时,朱存极还特意上折劝进,以表明绝对支持朱慎锥的姿态。
所以在之后宗人府的右宗正人选考虑上,朱慎锥最终还是选择了秦王朱存极,这样一来晋王和秦王成为了宗人府的左右宗正,但他们左右宗正的职务只是挂名,实际上作为藩王一个在山西一个在陕西,根本不可能来京任职,所以宗人府具体做事的人是左右宗人。
现在大明宗人府的左右宗人是朱敏沣和朱敏汌,这哥俩也算是跟着朱慎锥的老人了,而且在朱慎锥刚刚起家的时候帮了他们不少忙,再加上朱慎锥对他们知之甚深,其中朱敏沣做事稳妥,朱敏汌性格实在,这两人虽然能力只是普通,可却很是可靠,而且宗人府的事只是掌管皇族事务,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谱牒、守护皇族陵庙等工作,这些工作并不要求太多的能力,反而品性很是重要。
朱慎锥登基后,册封功臣自然也没忘记这三人,一视同仁给他们三人封了辅国将军之爵。这个爵位虽然不是郡王,更比不上亲王,可在宗室爵位中却是仅次于郡王的宗爵了。
以他们本来的低级爵位而言,说句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而且封爵外,还赏赐了府邸和金银财物,这更让他们喜出望外。
在见过朱慎锥后,朱求杞离宫就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前脚刚刚到家,只来得及换了身衣裳擦了把脸,仆人来就报说朱敏沣和朱敏汌来了,朱求杞连忙出门相迎,把两人请进了后院说话。
“四叔、五叔,您两位怎么今日来了?侄儿本想着等今日见了陛下歇息一日,明日登门拜访两位呢。”入座,上茶,等下人离开后,朱求杞笑着问道。
“呵呵,我早就知道你今日要去见陛下,一直让人留意着呢,你前脚出了宫,我和五弟就得了消息,就一起过来了。”朱敏沣笑着说道,伸手朝着朱求杞指指:“你也别明日来拜访我们了,我知道你小子忙的很,在京恐怕也呆不了几日,大家也不是外人,你来我们来不是一样?对不对五弟?”
朱敏汌在一旁连连笑着点头,他们三人虽是叔侄,却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当年在平阳的时候就交好,而且一直跟着朱慎锥做事,现在入了京,又在宗人府任职,自然更为亲近。
朱求杞哈哈大笑,也不客气。他们三人谁和谁啊,自然也没那么多客套,当即喝着茶就聊了起来,朱求杞笑问两位叔叔这些日子如何,他也好些时日没回京了,今日既然来了就不用急着走,他让人去酒楼送桌席面来,三人好好喝一杯。
“我和老五哪有你逍遥快活,你这小子倒好,在宗人府就挂了个闲置,现在直接去内务府办差了,还在山东做事。听说这山东那边海贸做的如火如荼,今日一见你小子红光满面,可在山东发大财了?”朱敏沣故意打趣笑问,朱求杞被他这番话弄的哭笑不得,当即摇头道:“四叔说的哪里话,这不都是为给陛下办事么?能不尽心?”
“尽心是应该的,可日子过的舒服也是自然,这不冲突。”
“哈哈,四叔实在是说笑了,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陛下眼里揉不进沙子,我等为陛下办事只要用心去办,陛下自然少不了我们的好处,可陛下给的和你自己伸手拿的却是不同,这个区别侄儿还是晓得的,别看侄儿现在在山东风光,可其中辛苦却不是外人能知,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侄儿在山东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怠慢,就怕辜负的陛下大事,更不用说为自己牟利了。”
见朱求杞说的认真,朱敏沣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还好,你小子没昏了头脑,我其他不担心,就怕你小子心思太活,出了京后忘了自己的本分,做下错事。”
“四叔,您这是故意诈我呢?”朱求杞反应过来了,诧异问道。
“怎么?诈你又如何?”朱敏沣表情凝重道:“陛下对我等厚恩粉身难报,你我之前只不过是区区宗室,当年我们兄弟叔侄三人过的什么日子,难不成你就忘了?”
“自不敢忘!”朱求杞站起身来,朝着皇宫方向抱拳道:“当年如不是陛下,侄儿我说不定早就饿死了,更哪里有今日?侄儿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陛下对我如何,侄儿心里清楚,为陛下就算是死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如今你我叔侄不仅爵高位重,更受陛下信任重托,再怎样也不能辜负陛下,侄儿这点时常铭记在心,如今在山东做事也是如此,别看侄儿在山东能当海贸的大半家,可却清楚其中的利害,此事重大,更关系到陛下谋划和我大明财政,侄儿如何能放松警惕,以私废公?更不用说辜负陛下的恩德了。”
“好!”见朱求杞如此,朱敏沣当即赞了一句,而一旁没说话的朱敏汌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他们两人虽然在京师,但却知晓山东的情况,随着山东开海后海贸越发繁荣,高兴之余也担心朱求杞在山东忘了自己的本分,利欲熏心做出错事来。
在他们看来,朱慎锥不仅是自己的长辈,更是他们的恩人,当年不是朱慎锥多番救济,又带着他们做买卖的话,以他们的家底根本就很难度日。
底层宗室的日子不好过,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尤其是崇祯年间的天灾人祸,宗室中家里缺粮活活饿死的都有,假如没有朱慎锥照拂,说不定他们也是如此下场呢。
朱慎锥不仅帮他们改变了生活和命运,如今还这样重用他们,不仅给了他们厚爵高位,更把宗人府和内务府的重担让他们挑起来。
人要知恩图报,如果这点都做不到还能算人么?而且这些年在朱慎锥的关照下他们三人家财都不菲,手里也不缺银子,根本没必要贪心利用朱慎锥的信任谋取私利。
三人中,朱敏沣和朱敏汌年长又是长辈,其中朱敏沣办事稳重,朱敏汌性子实在,自然不会做对不起皇帝的事来,可朱求杞这小子头脑灵活,当年跟着朱慎锥做买卖的时候就他干的最好,也最能来事,但就怕这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一一步踏错,后悔莫及啊!
今日来见朱求杞,一方面是朱敏沣和朱敏汌和他有些日子没见了,想念的紧。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朱求杞,看看这小子初心是否还在。如果刚才朱求杞洋洋得意夸夸其谈,甚至显摆他在山东捞的好处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朱敏沣和朱敏汌不客气了,两人恐怕当即就会翻脸,不仅要痛骂朱求杞一番,更得直接转身去举报朱求杞呢。
“四叔、五叔,你们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儿呢,居然用这法子来试探侄儿?”朱求杞哭笑不得,摇头道:“别说侄儿本就没这个想法,就算侄儿敢做,难不成陛下就会不知道?”
“说句实话,山东那边不仅有内务府,还有巡抚衙门和布政司,再加上锦衣卫和山东水师在,一环扣着一环,只要谁伸手,陛下转眼就能得知。此外两位叔叔还有件事不知道吧?山东的海贸一切贸易交割都要通过皇家银行,皇家银行直接掌控在陛下手里,出入数字更是分文不差,如有差异银行那边就过不去。”
“再者,侄儿又不是没银子,先不说以前陛下带着侄儿赚了不少家业,后来还有那么多的赏赐呢。另外陛下在山东的海贸侄儿在其中也有一份,这可是陛下特意给的恩典,有这些侄儿何必冒风险去干那些事?如果侄儿真干了,今日侄儿进宫还能全须全尾出来?”
朱求杞的这番话让朱敏沣和朱敏汌一愣,这些事他们不是很清楚,但听他这么说非但不恼反而又笑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反正都不是外人,这种事没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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