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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琛哼着小曲儿,回到百花深处录音室。
黄博和老汤正在斗地主,小陈也在,姑娘眼尖瞅到许琛,丢了牌,喜滋滋叫:“许琛,你回来了,要不要喝汽水,我这里有北平洋。”
北平城夏天烦闷,暑气渐升,一瓶冰爽可口的北平洋汽水,比肥仔快乐水还要爽。
许琛财大气粗:“小豆,来四瓶,我请客。”
“许琛,你发财了。”小陈大名陈豆豆,双手撑着地儿,屁股从地上抬起,努努雀斑鼻尖,说:“三瓶就可以了,我喝老舅的,不要钱。”
许琛大气说:“两瓶,我这瓶算你老舅的!”
“……”黄博和老汤丢了牌,特无语,这孙子太抠门了。
三人游戏重新开始。
许琛瞅着空隙,说:“老黄,我专辑签订了,公司叫摩登天空,那边说最好是五月末专辑出来,这样赶在明珠回归前,有个宣传时间。”
个人厂牌和公司厂牌比较。
个人厂牌大都是圈子里摸打滚爬的老油条,资历深,有门路。
比如。
汪半壁的“鲍家街43号”乐队,1994年就在圈子混,积攒资源和渠道,1998年,发行了专辑。
“麦田音乐”同样是矮大紧牵头成立.
沈黎晖在圈子里资历不浅,1980年就组建“清醒乐队”,论辈分,跟“唐朝乐队”是同一個档次的。
他自己又有钱。
所以。
“摩登天空”摊子能顺利铺开。
许琛算是跟着“摩登天空”,搭了趟顺风车。
第一张专辑,许琛没准备入股“摩登天空”,他想也没辙,不现实。
分成上,沈黎晖给了最大的让利:“46!”
许琛4,“摩登天空“6.
不要嫌弃少,光是前期沉没成本,专辑发行“摩登天空”至少砸七十万。
如果第一张专辑效应好。
许琛可以趁势提出要求,入股“摩登天空”,想必沈黎晖不会拒绝!
翻弄农奴把歌唱,自己运营专辑和版权。
………………
黄博烟蒂掉裤裆上,撅着屁股乱拱,手忙脚乱,活脱头上有绿帽子,瞠目问:“老许,摩登天空是什么公司,圈子里有这个公司?”
许琛淡定出“3”:“小公司,新成立的。”
“……”黄博愣了片刻,瞪着眼,徒然说:“老许,你疯了,你这何止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特娘的是丢了月球捡了个玻璃珠,魔岩和麦田不选,选个没名气的新公司……”
黄博不是新人,他在圈子里摸打滚爬,跟时下最火的杨钰莹。毛宁一个酒吧唱过歌。
这些年,歌坛的辛酸苦辣尝遍。
许琛比杨钰莹。毛宁优秀,却糟蹋天赋,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走个烂泥巴路。
黄博真心希望许琛好,想要劝,许琛的性格他清楚。
最终,沉默丢了牌,叹息说:“老许,咱们录歌吧,距离五月末只有三十几天时间了,咱们路既然选择了,就闭着眼睛走到底,得让张培任和高晓颂看看,咱们专辑大卖是什么样子。”
黄博走到录音室,校准吉他的琴音。
“许小子,你这个兄弟可以。”老汤丢了牌,咂舌说:“不过伱这小子办事,鬼五鬼六,匪夷所思,对了,过段时间有个“马头琴”交流会,我给你报了名,有空你去试试。”
许琛纳闷:“汤哥,马头琴交流会是什么玩意?”
“中央音乐学院组织的“非物质文化”交流学习会,马头琴是其中一个项目。”老汤啧啧说:“你小子偷着乐吧,我八百年不发次善心,你小子是个上道的年轻人,前途嘛,看着倒也光明,趁你现在还年轻,我投资一下,以后发达了,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的恩情。”
许琛哑然失笑。
老汤倒是个耿直的“势利眼”,见他有前途,顺手推舟做人情。
不过。
“中央音乐学院”组织的“非物质文化”交流学习会,到时肯定有大佬出现,只要运作好,兴许能捞个“根红苗正”的“学院派身份”。
许琛拱手,笑道:“老汤,大恩不言谢,以后有差遣的地方,小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你小子就不是高晓颂那款人,少装腔作势,正经说话。”老汤摆手:“行了,今个儿心情好,给你打三折,来,让我听听你的《精忠报国》。”
…………
专辑发行有了着落。
许琛的日子,愈发紧张,时间抠着,一秒钟掰成两秒钟花。
皇天不负苦心人。
5月11日,徐琛首专十二首歌,前期工作结束,开始后期“混音”、“合音”……
期间,
除了沈黎晖过来商讨专辑的命名和前期筹备,许琛几乎从不外出,吃喝拉撒睡,都死守百花深处。
这待遇其他人可没有,百花深处不允许留宿。
幸亏陈豆豆是他的歌迷,攻占了敌人内部防线。
………………
“老许,晚上不要熬太晚,别坏了身子。”
晚上。
北平城迎来了夏天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密密麻麻,捆绑住天空。
送走黄博和陈豆豆。
百花胡同深处,地沟的泄洪暗渠堵塞、许琛疏通了下水道,腰酸背疼,洗澡后,也不做歌曲后期了,坐在院子门口看雨。
北平的雨是浪漫的。
天色昏暗,屋檐下的灯散发着蒙蒙光。
雨珠从四合院青色的瓦片,滴滴落在院子里青石。
四合院的青石缝隙里,生着苔藓,绿油油的苔藓生机盎然,正在肆意生长。
许琛贪婪欣赏着。主要天天看机器,眼睛都发懵。
“咚咚咚……”
院子前门传来急躁的敲门声。
“来了。”许琛叫了声,雨伞都不拿,这个时候,估计是黄博这孙子落下了东西。
许琛埋怨着:“懒人屎尿多。”
抽下门栓,不待门开,叫骂着:“小博子,你丫催命啊,找抽是不是?”
门漏着一条缝,刺鼻的酒味钻了进来。
坏了。
许琛闻到酒味,就清楚不是黄博,借着灯看了眼,诧异道:“妃姐,你怎么过来了?”
门前的女人,披头散发,锁骨如玉,披着件白色的丝绸外衣,里面搭着一条修身长裙,腰肢不算细,系了根黑色的牛皮带。
鼻尖上流淌着雨水,红润的唇干燥的抿紧,眼神迷离。
一只手搭着门,王妃抬着头,认请人,嘴角勾着笑:“许琛是你啊,让我进去,我要唱歌。”
说着。
抬着腿,准备走进来,脚尖勾着门槛,身子前倾,裹挟着风雨撞了进来。
“哎……”
许琛眼疾手快,暖玉温香在怀。
王妃醉酒,体温温热,熏烘着体香,许琛下意识,轻轻嗅了嗅,芳香扑鼻。
继而,有些羞愧,压下躁动,轻声说:“妃姐,你喝醉了,我给窦惟打电话吧,叫他过来接你回去。”
怀里的王妃柔若无骨,头发湿漉漉,紧挨着许琛胸膛,抬着脑袋,迷糊撒泼:“窦惟是哪个王八蛋,他接我做什么,啰嗦,我要唱歌,我就要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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