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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种完后,大队给大伙放了一天假歇歇,这一个来月的抢种下来,大家也是累的慌。

    难得休息,又有大太阳,村里的女人们可就忙活开了,纷纷把盖了一冬的被子拆了,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这天也正好周末,苏茉便溜达去陆家串门。

    李月娥见苏茉过来,便问:“小茉,你被子那些拆洗了吗?”这肚子那么大,要是没弄,她过去帮忙的。

    “已经拆洗了。”苏茉道,上次陆长征休息的时候,她就让他拆洗了,该晒的也趁着没人都晒了。

    “那浆了吗?”

    “啊?”苏茉不懂。

    “这被子啊,洗过之后,就得浆。这样被子才板正,溜滑,被面还结实,又耐脏,不易透灰,还容易洗,不容易洗坏。”

    “还有这说法?我没浆过。”苏茉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到,好奇的很。

    “娘一会儿就浆,你看着。你要是觉得好,娘一会儿过去帮你的也弄了。”李月娥就知道苏茉肯定没见过,大城市的好像很少浆被了。

    这浆过的衣服和被套,那可是耐穿耐用的很,不易坏。

    “行。”苏茉点头,坐李月娥身边跟她唠嗑。

    等被套差不多七八分干的的时候,李月娥就忙活开了。

    先煮了锅热水,然后和好淀粉热水下锅熬浆糊,熬得差不多了,就拿了个搪瓷面盆盛起来。

    浆糊也没熬太稠,苏茉看着就比疙瘩汤稍微粘稠一些。

    把被套收进炕上摊好,李月娥把浆糊端进来,把被套打着卷一点点的浆上浆糊,直到整张被套都浆完。浆完还得不停的摔打,让浆糊把布浆透。

    然后再拿出去晒干,等晒的差不多了,李月娥又叫刘玉枝过来搭把手,两个各抓住被子一边,用力拉扯把被子抻平。

    等抻完,苏茉看了看,确实挺板正,跟后世熨斗烫过差不多,摸着还有点凉凉的,确实挺滑溜。

    苏茉也是长见识了,之前看古代小说,总是写浆洗衣服,她还想着洗衣服就洗衣服,为啥要用浆洗,原来,这就是“浆”啊。

    “怎样?要帮你那边的也浆了不?”李月娥问。

    “三弟妹,还是浆了吧。等你孩子出生了,那被褥弄脏的可快了,浆完洗的时候容易洗。”刘玉枝笑道。

    陆行军上个月考上了信用站的工作,能领工资的人,对她家来说,那可是大主顾。这吸纳的存款越多,那她男人年底奖金可就越高了。

    思路打开了后,大房跟二房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陆卫国为支持他大哥,还存了100块钱。

    苏茉也存了500块钱,就当支持大房的工作。等以后要离开了,再全部取出来就行了。

    苏茉看着觉得新鲜很,觉得浆一下尝试一下也行,到时候盖不习惯,再洗掉就是了。

    “那就辛苦娘了。”

    “没啥辛苦的。”李月娥乐呵呵过去帮苏茉了。

    正煮着浆糊呢,陆长征便回来了,见他娘在煮浆糊,便问要做什么,听说要浆被,赶紧反对。

    “媳妇,别浆,浆完那被子登硬,盖上去凉飕飕的不说,还盖不严实。”

    夏天还好,那冬天可真是四处漏风。好不容易把被子睡软乎了,又到夏天该拆洗的时候了。

    李月娥气得举起勺子,就想捶陆长征一榔头,“浆了被套耐脏耐用,不然三天两头洗的,被套不得给洗坏了。”

    这败家玩意,现在布票多难得。

    “坏了缝一下就是了,你这浆完,夏天盖不透气,冬天盖上下都漏风。”陆长征是坚决不同意浆。

    他媳妇没见过,可能以为浆了也不错,其实盖着不舒服的。之前日子苦没办法,他家条件还不至于被套坏了都换不起。

    最终,被子也没浆成,浆糊给加了点糖,让李月娥端回去给小孩子吃了。

    *******

    时间转眼便到了6月。

    6月份的主要农活,便是水稻追施分蘖肥,浅水灌溉,适度适时晒田;还有小麦,玉米、大豆等旱田作物的深松追肥以及除草等作业;然后就是捉虫除草了。

    这对庄稼人来说,算是农闲期了。而且这个时候,天黑的晚,每天下工后,上山的人就多了。

    大部分是去摘野菜,像柳蒿芽、刺老芽这些,都是五六月份饭桌上的常客。

    小部分则是想着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捡到带金粒的石块。自这边有金矿的事公布了后,不时就有人上山去找,还真有人找到过,卖了不少钱。

    庚长青就是六月生的,生日这天,接到了苏廷德的电话。

    兄弟俩先用密语隐晦的交流了消息,随后苏廷德话锋一转,“长青,你都三十一了,个人问题是时候要考虑了。”

    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成家,他都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受过情伤。

    自他25岁起,他是每一年都说,可每一年都没结果。

    之前在海市的时候,他还能托关系给介绍,但在北方,他没有人脉在那,是一点力都使不上。

    庚长青头皮一紧,又到了每年的催婚时刻。

    “大哥,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我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

    “这事跟你成家没冲突。你不小了,真的,有合适的对象,就该考虑了。”他们就是离得太远了,不然付曼华医院倒是有几个不错的。

    庚长青摸着冷汗,好不容易把苏廷德应付完,刚挂了电话,老领导又打电话来了。

    跟苏廷德一样的目的,也是来催婚的。而且老领导不仅催,还托人选了人选,勒令他过两天必须去相看。

    庚长青挂了电话后,苦笑不止。

    他是真的没有成家的心思,但也不好拂了老领导的好意。

    希望对方是个清醒的好同志,到时候跟对方说清楚就行。实在是之前在海市的时候,被搞怕了。

    当时苏廷德托人给他介绍了好几个,有一个他明明跟人说清楚了,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没有成婚的打算,可对方还是缠了他好久,时不时来个偶遇的,实在让他烦不胜烦。

    幸好后来他调到这边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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