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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氏老早听到吵嚷的声音,一溜烟的跑出了院。跟在她身前的是两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孙子,沈一和沈二。
后面还稀稀拉拉的跟了一大群儿子媳妇,以及孙男娣女,唯独不见沈大爷。
钟庭月目光一扫,看着院门口冒出头的这些人,沈王氏被他们簇拥在中间,都以她马首是瞻。
她循着原主曾经的记忆,知晓沈大爷是家里唯一还算明事理的,却老实巴交的,一辈子没什么大能耐,处处被沈王氏掣肘,长此以往就不爱管什么事了。
像眼下这种事,沈大爷都窝在屋里不肯露面,估计就是不想掺和,不想和钟庭月这个儿媳妇闹翻脸。
也罢,就不提这位公爹了。
“好你个小娼妇!勾野男人四处找姘头,不要臭脸!败坏我家门风!气死我儿子!我们都没说去找你呢,你还带着一群小杂种来我家闹事?!”
沈王氏率先手指着钟庭月,破口大骂,“道反天罡啊!你眼里还有没有礼教王法!还有没有老人!我怎么说都是你的婆婆!”
“嫁夫随夫!从当年你从钟家嫁来我们家,就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也只能是我们家的鬼!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你哪儿来的脸!”
沈王氏唾骂的满口吐沫星子乱喷,义愤填膺的恍若兴师问罪的苦主一般,那架势跋扈的又似香野彪悍的老泼妇!
沈一有样学样,立马怒骂:“真他妈恶心!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沈二照样就学,跟着痛斥:“不要臭脸!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四叔!”
“老四虽然死了,可我们都还活着!姓钟的,你别以为干的那些龌龊事就能瞒过我们所有人!你和那奸夫就该被浸猪笼!”
“大家伙别废话了!正好这贱人找来了,一起抓住她,送衙门让县老爷处置她!”
其他沈家的人七嘴八舌,各个指着钟庭月愤恨叫骂,还嚷嚷着让看热闹的乡邻搭把手,一起抓住钟庭月押送县衙。
骂骂咧咧的声音越吵越大,气氛俨然一时间登峰造极。
钟庭月面色却平静的置若罔闻,恍若这些人指着她在拉家长里短,丝毫不似叫骂,她也熟视无睹的无动于衷,连一丝动怒的情绪都没有。
倒不是她有多心胸宽厚,忍下了这些没来由的辱骂,而是她在昨晚就想好了,既选择登门,那这节骨眼上,她再跟着生气发怒,互吵斗殴,没有意义。
所谓敌不动手,我不动手,他们生气,我不气。
不然还怎么找出凌萧寒的私印,又怎么解决这些流言蜚语?
同样的,跟在钟庭月身旁的仨儿子,也在来的路上受老娘叮嘱,此刻尽量压着火气,都没发作。
但沈大山带来的那些长工可受不住的,一个个攥紧了手里带的家伙式,跃跃欲试的就像冲上去,打的对面那群人再也骂不出声!
钟庭月偏头递了沈大山一眼,再次叮嘱道:“让他们先别冲动。”
沈大山磨了磨牙,无可奈何的点了下头,回头就安抚交代那些长工,只是故意提高音量,“大家都冷静点,我娘说了,怎么说我们跟他们都是一家人……”
“这一笔啊,写不出两个沈,他们满嘴喷粪胡说八道,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的,清者自清!去县衙那可太好了!正好让县老爷做主,我们要都是我爹的亲儿子,阿奶大伯们,你们又该怎么说?啊?!”
沈大山明面上是在交代长工们,可话里话外,乃至眼神都恶狠狠的盯着沈王氏等人,一板一眼的将指桑骂槐展现的淋漓尽致。
钟庭月抬眸扫了眼沈大山,轻轻的扯了一下唇。
这一笑刚好落入沈长眠的眼中,他虽饱读诗书,但也不是没气血的男儿,听着阿奶大伯等人窜和着乡邻这么辱骂自己娘亲,他绝忍受不了。
“够了!”
沈长眠豁然开口,一向清醇的嗓音也变得掷地有声,“所谓抓贼拿脏,抓奸……”
过于难听的词汇,有违沈长眠的君子礼法,他说不出口,含糊了下再道:“阿奶你这么指责我娘,可有什么凭证依据?”
不愧是读过书的,这一句话问到了关键点上。
钟庭月对沈长眠投了一记欣赏的目光,她再要接茬开口,却听沈长眠又道:“不管去不去县衙,有理有据才能让人信服,不然就是诬告,就是栽赃!”
沈王氏最烦沈长眠,满口之乎者也的以为自己很牛呢,她最看不上了,就还击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哪有你说话的份!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
“阿奶,你说我是小王八羔子,那我过世的爹爹是什么?大王八羔子吗?那你和阿爷呢?老王八羔子吗?”沈长眠当即还嘴。
真以为读书人不会说粗话了?他不想说,那是有涵养,不想失礼数!
“啊哈哈……沈家一群王八羔子!老王八羔子生养出一群小王八羔子……”
“都他妈是一窝王八!哈哈……”
周围乡邻看热闹的,起哄放声哄笑。
沈王氏又气又恼的脸都憋青了,“满嘴乱喷的小畜生!跟你那个水性杨花的浪荡贱娘一个样!教不出个好!”
“你们闭上狗嘴!再乱说信不信我揍死你们!”
“去他妈王八羔子!”
沈一和沈二怒呼呼的撸起袖子就要朝那些乡邻开揍,乡邻们这才渐渐止了声,不嘲笑了。
“我儿子是我生我养的,什么样轮不到你来管!”钟庭月一步挡开沈长眠,阴沉的脸色异常可怖,一步步走向沈王氏。
她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勾三搭四,奸夫姘头一大群,四处跟婆子婶子编排我,还辱骂造谣我的三个儿子,但我看在过世的夫君面上,最后再喊你一声娘——”
“娘!你这么说我,可有什么证据!拿出来!不然不用你们抓我,现在我就抓着你们全家老小,一起去县衙,咱们当着县老爷的面,说清楚,道明白!”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随着钟庭月声量加重,她脚步也逼近了沈王氏面前,仗着身高优势,以及周身强烈的冷气场,一时间恫吓的老太太都傻住了。
沈王氏莫名其妙的浑身发僵,舌头也好像冻住了,好半晌才在嘴巴里打过转,她说:“我我……我当然有凭证!这个私印就是!”
她从兜里掏出凌萧寒的私印,还有几张白纸拓印的,本想留着再去钱庄支钱的,此时一股脑的竟都从兜里掏了出来,还连带出了一锭金子。
钟庭月一眼率先注意到滚落在地的一锭金子,她眸色猛地一沉!
沈王氏家里贫寒,又好吃懒做,别说金子,就是一锭银子都极为少见,即便沈大爷带着儿子挣了点银钱回来,不超一天,就会被沈王氏吃喝挥霍一空。
所以,这锭金子,是哪里来的?
钟庭月诧异的刚要俯身去捡,却被沈王氏尖叫着“这是我的!”就来抢夺,钟庭月一把推开沈王氏,直接捡起了那锭金子,还顺手夺过了凌萧寒的私印。
而就在此时,一队人气势汹汹的也从远处骑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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