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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庭月跟裴郎中磋商好,再从医馆出来,却没找见沈大山。估摸着他已经先一步回家了,她也没多想,看着时辰不算晚,找了辆马车返回县城,直奔凌家府邸。
现下她有事要求凌萧寒,手头不做些准备是不行的,一路上她都在思索,不能再给他菜方子了,且不说已经将卤菜秘方给了他,其他菜方也卖他不少了。
都说物以稀为贵,总拿一种东西,难免让人缺失新鲜感。
那怎么办……
马车穿过安知县的市集,途径不少胭脂水粉的小摊,清新的味道沁在空气里,扑面闻来,难免让人耳目一新,也恰恰拨动了钟庭月的脑筋。
胭脂水粉这些女子常用的东西,她虽然没有经营,但凌萧寒手下铺子众多,可能会有涉及吧?
她想着这些,眯起的眸光耐人寻味的逐次渐深……另一边,原本应该先一步归家的沈大山,却在气冲冲闯出医馆时,撞见了一个人。
“哎呦你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是要撞死我老太婆啊!”
沈王氏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撞摔在了地上,恼羞成怒的破口就要大骂,却在抬头看见是沈大山时一愣。
沈大山满心烦闷也正想找人发泄一通,岂料低头认出是沈王氏,急忙将人扶起来,“阿奶,咋是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有脸问我?还不是你那缺德丧良心的贱娘害得!”
沈王氏没什么好气,盯着沈大山身上的细布衣褂,撇嘴又说起了风凉话,“哎呦!不怪都说沈家现下日子好了,看看这穿的,还真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啊!”
沈大山拗口的有些难为情,随手扯了扯衣襟,“哪有公子少爷穿我这种衣衫的,这是舅娘做的,布料是我媳妇和弟妹在镇上铺子裁的,都是便宜货……”
这话不假,但细布的料子也不是最便宜的。
就是在三六九等的布料里,勉强算是中下等的那种。
衣衫也不止沈大山有,全家人每人都做了两套,钟庭月觉得家里作坊就快落实了,总让全家穿的过于寒酸也不好,每日抛头露面的惹人鄙夷嘲讽。
沈王氏可不想这些,她只觉得老四媳妇一家日子过好了,却不想着孝敬她这当婆婆的,满肚子气的脸都扭曲了!
“有点银子就造!一家子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沈王氏恶狠狠的嘟囔了句,一把推开沈大山,迈步就要往医馆里进。
沈大山纳闷的拉住沈王氏,“阿奶你病了?病了也别在这看,这郎中就是个……疯子!”
“少说屁话!老裴头看病可准了,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看的又好,还……”
还遇上穷苦人,只要对方哭穷叫惨几句,裴郎中就免了诊金,甚至还时常为乡民义诊送药。
只是这话沈王氏没说。
她好歹都是沈大山的奶奶,让小辈得知自己时常跟人喊穷卖惨,多少有点丢脸。
沈大山也没细打听,就说:“那老头风言风语,看着就不正经,阿奶你别信他,你到底咋了?身子哪儿病了?”
沈王氏白瞪他一眼,“我的病都是饿出来的!家里啥日子你不知道?你们一家发达了也不说管管我们,就这还算我儿媳孙子?哎呦我这个苦命啊……”
眼看着小老太婆叫苦连天的双腿发软,就要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沈大山急忙搀扶住她,却也发现沈王氏的手腕,枯瘦的皮包骨。
这还真可能是饥饿闹出来的病。
而且,阿爷阿奶家里时常揭不开锅,沈大山都清楚。
“阿奶,不是我娘不管你,实在是你当初……做的那是什么事啊,我和俩弟弟不都是你亲孙子,我们不都姓沈嘛?就因为分家了,我爹走了,你就……”
“闭嘴!”
沈王氏一听孙子要翻旧账,瞪着眼睛抬手就扇打沈大山的嘴,“小狼羔子跟你娘学不出来一个好!还提什么当初不当初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怎么?你还真要跟你那个狼心狗肺的贱娘一个样,要不认我这亲奶了?!”
沈大山无言的直皱眉,暗自叹口气,也不在计较前尘过往,毕竟血浓于水,他也不忍心看着奶奶饿成这样,带着她去买口吃食。
沈王氏一概不要馒头米粥,哪怕是白面馍馍也就不要,她两眼贼溜溜的活像个饿了八九天的馋鬼,只往各式糕点和酱牛肉烀羊排上盯。
沈大山因着在外跑生意,兜里少不了要装点银子,也不多,就一二两那样,买这几样差不离也够了。
祖孙俩就蹲在路旁僻静角落,沈王氏狼吞虎咽的一顿狂吃,不管肚子能不能装下,大口大口的都半点没给沈大山留。
吃了好一会儿,沈王氏肚子饱了些,也来了精神头,就问沈大山去医馆干啥,又为啥说老裴头发疯。
沈大山本不好意思讲,但架不住奶奶忽悠,最终连前带后的就实话说了。
沈王氏听完就怒了,“岂有此理!好你钟庭月,该死的丧门星!当年克死了我儿子,现下又羞辱我孙子!不安好心的恶毒悍妇!”
“走!阿奶领你去官府,咱们击鼓鸣冤,我不信县老爷还治不了这个歹毒的贱婆娘了!”
沈王氏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沈大山就要走。
沈大山听不得奶奶这么说娘亲,不高兴的脸色阴沉,“阿奶你胡说什么呢!我娘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和锦绣早点生个孩子……”
“放屁!”
沈王氏一口呵断,怒火冲冲的几乎都快跳起脚了,“生不出孩子是你非要娶温锦绣那贱女人闹的!温家穷的底朝天,连个嫁妆都没有,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连个崽子都下不出来!你娘不说拉着你去找温家,还赖你有病!”
“这是安的什么好心!你还向着你娘?忘了你被人切断一根手指,她连管都不管,一点不心疼,那是亲娘能干出来的事?!”
“我们老沈家这么好的大孙子,让这恶毒的娼妇给欺负的啊,我这当奶奶的心疼死了啊……”
沈王氏嘟囔着唾骂完,又拉着沈大山的手开始抹眼泪。
“别哭啊奶,我娘她……”沈大山一时有些举棋不定,为难的解释道:“家里这些生意都是我娘弄起来的,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也是为我好的……”
“生意?”沈王氏眼珠一转,顾左右而言他的就问:“就她一个破烂穷酸的小寡妇,有什么能耐拉帮你们弄生意?”
沈大山完全没多想,就把这段时日钟庭月带着全家弄竹篮和卤菜的事一一说明,当说到凌萧寒时,沈王氏的眼珠亮了。
“凌掌柜?你娘是不是对他很热络?”她又问。
沈大山稀里糊涂的“嗯”了声,“他是咱家的贵人,还救过诺诺,我娘对他热络不正常嘛,家里这些生意也多亏了他……”
其余的话,沈王氏没细听。
她已经收集够了,钟庭月这个恶毒的媳妇不孝顺不赡养,这回她可有法子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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