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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事……就是一场误会,钟大娘,刚刚我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实在不好意思了!事情基本明了,全都是林曼云从中作梗闹起来的,村长自觉汗颜,含糊的跟钟庭月赔个不是,扭头就想走。
钟庭月面色如常,俨然毫不在意,还对着村长笑了笑,急忙拦住没让人走,“村长难得来一趟,先进屋喝口热茶吧,等会儿我也好和您商量点事。”
她说着,余光睨了眼沈大山和沈二海。
俩儿子当即心领神会,凑过来热络的围着村长,将人请进了屋。
温锦绣也匆忙跑进去沏茶,上糕点,忙碌的谨慎又有礼数,丝毫不慢待了村长。
一院子里还剩余这么多人,大家本高高兴兴的报名当长工,被林曼云闹了一通,众人进退维谷都尴尬不已。
“大家都是村里的老人了,我钟庭月自打嫁来沈家也十多年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心里也有数,是吧?”
钟庭月慢步走向众人,缓缓地开口。
众人一个个脸上都挺涨红的,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唯有喏喏的点头。
钟庭月笑笑,再道:“我不能说自己恪守妇德恭顺温良,但起码我上对得起良心,下对得起过世的夫君,更对得起我们沈家!往后大家来我们作坊做了长工,接触是自然免不了的,若什么时候对我有不满了,还望大家及时提出来!”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我们家作为东家,不亏待了各位,也不能昧着良心毁了清誉,大家说是不是啊?”
钟庭月笑吟吟的声音轻轻淡淡,可一双犀利的眼眸幽深冷沉,恍若蛰居敛藏锋芒的利刃,须臾间就能窥探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本就被带着说闲话心里有愧,此时又被钟庭月这么说话点播,他们啥不明白?
“钟大娘说的是!”
“是我们糊涂了!”
“月娘……不,东家,往后你就是我们的东家!”
钟庭月谦虚的笑了笑,“既是这样,那我就借此向诸位提个规矩,也不是埋怨责怪大家的意思,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咱们作坊也不能搞特例不是?”
她轻婉的声音徐徐而至,既含蓄又严肃,颠来倒去让这些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个规矩啊,就是每个人呢,都必须要谨言慎行!有什么问题意见,当面直接跟我提,或者找我儿子儿媳也都可以,若是让我发现你们谁窝在心里故意不提,在私下里传着闲言碎语,那可就……”
钟庭月故意拉长声,淡笑的望着众人,眼里意味深长,再补完话音,“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众人怔愣的心里忽紧,没什么二话的点头称是。
但经此一事所有人也都看出来了,钟庭月可真不是没见识的寡妇啊,这女人有头脑有胆识,眼里不揉沙,万事不含糊,往后做工他们也不能敷衍糊弄了。
有罚有赏,恩威并施。
钟庭月又温和的和众人说了几句,再和冯大娘和李婶子聊了聊,这才打发他们去找沈大山报名了。
林曼云一看大势已去,自己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被打成了猪头,再等钟庭月忙完不定又要怎么收拾自己,她哪敢再待下去?
早趁着钟庭月和众人说话的功夫,她拽着仨熊孩趁乱跑了。
跑了也没地方可去,只有回钟家。
钟庭月心知肚明,也懒得理睬林曼云。
院子里余下催婶子和张婆子,以及朱家俩丫头,这四人伙同林曼云搞小动作,心里早就肠子都悔青了。
“钟大娘,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啥,竟听信了林曼云那贱人的话,我真该死!”催婶子一脸不自在的不断赔礼,还懊恼的直抽自己嘴巴。
张婆子也舍下老脸赔着笑,“咱们都处这么多年了,月娘,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能不能饶了我这一次,让我留下做长工吧!”
“钟大娘,求你留下我们姐俩吧,家里爹娘都不在了,几个弟弟妹妹还饿着肚子呢,我俩要是留不下……全家都得饿死啊!”
“求你了,钟大娘你行行好……”
朱家俩丫头直接跪在了钟庭月脚边,说的声泪俱下,不住的磕头乞求。
钟庭月冰冷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半分舒缓,她直俯身拉起了朱家俩丫头,然后道:“你们每个人家里啥情况我都明白,就因为如此,我才让你们过来帮忙做工。”
她仁义已经做到了,是这四个人不仁不义,再求她同情原谅网开一面,那破了这个先例,往后再出类似情况,又该如何?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
从决定带着全家做生意想要发家致富的那天开始,钟庭月就牢记着古语训诫,她心善,但不能针对每个人,她仁义,但也要有尺有度!
“我自诩对你们不薄,但事都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至于听信了谁,被谁利用了,那也是你们自己的过错,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承担。”
钟庭月沉了口气,避开面前还要和自己打感情的张婆子和催婶子。
她再道:“想留在我家做长工是不可能了,但念着都是一个村里的,你们家里也真有难处,往后悔过好好表现,来我家做短工还是可以的。”
就因着是一个村的,她处决这四人太过冷血,难免惹来不好听的闲言,为巩固名誉,也为了给这四人一条活路,钟庭月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四人真知道错了,感恩戴德的对钟庭月一通谢,发誓再也不敢了。
钟庭月没听她们游说赌誓,说完话就转身进了屋。
村长坐在桌旁,由着沈二海陪着喝茶,钟庭月过来后,沈二海就回屋收拾下去隔壁村找大舅哥学木工了。
钟庭月和村长寒暄了几句,就谈到了想要旁边空地盖作坊。
村长拖了沈大山这些天,也占尽了好处,又恰逢方才之事,当下不好搪塞,也就应下了。
如此,作坊一事彻底有了眉目。
当晚全家用过饭,钟庭月就说了此事,再逐一分派了任务,盖个作坊不用大兴土木,但怎么说也要购置不少砖瓦木材,还要雇些匠人力工的。
她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了温锦绣,嘱托沈大山负责采买和雇人,温锦绣负责管钱,记好每笔出入,万不可纰漏。
只二十两盖个房子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一个作坊了。
钟庭月只是先支出了一笔,其余的等温锦绣记好账,沈大山也没有挥霍吃酒赌博,她再将后续银两交付他们两口子。
另外,她还单独给仨儿媳一人二两,让她们抽空买些吃食礼品送回娘家,虽不是年节,但她们都卖力气在婆家挣钱了,日子好过,就不能遗忘娘家。
钟庭月自己也留了二两,借着去卖卤菜的间隙,买了些东西,让钟珏稍回了老娘家。
最后,她又单独给了沈二海和沈长眠每人二两,因着沈长眠在书堂,让宋卿蓉稍给他。
沈二海看着钟庭月一脸凝重的神色,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什么,慌乱的忙问:“给我们哥俩钱是干啥啊?不会是……”要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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