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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潭被风贰带了过来。他一身的血,满面脏污,头发散乱,眼神死寂,因了多日不曾进食,虚弱得不成样子,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能摔倒了。
但当他看到桑宁,死寂的眼顿时绽放出明亮的光彩:“公主!公主!你还活着!”
他喜极而泣,眼泪汪汪,但哭了一会,就瞪向风雀仪,大喝着:“风雀仪,果然是你!你让公主诈死!还把公主藏在了这里!”
他气愤上头,撞开看押他的风贰,就朝着桑宁奔去,奈何双脚有沉重的锁链,没跑两步,就被风贰踩住锁链,人也绊倒在地上。
“砰!”
他像山一样摔倒在地上,被砍伤的大腿草草包扎,这时候又流出了血,同时,人也生生喷出一口血。
“余潭?”
桑宁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男人,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几天不见,余潭竟被折磨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公主——”
余潭吐着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流露出湿漉漉的笑,却又像是在哭:“公主,你没死,真好,哈哈,公主,真好,你还活着。”
她活着,他便想活了。
风雀仪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得想到了两人在皇宫拥抱的画面,那时,他真的妒忌死了。现在,他也是妒忌的。因了这份妒忌,他喝下一口药,趁桑宁的注意力都在余潭身上时,捧住她的下巴,就强吻了她,同时,也把嘴里的药渡给了她。
桑宁就这么不容拒绝地喝下了药。
药物苦涩,还是他强行渡进来的,让她想作呕。
“呕——”
她也想呕吐的,但没呕吐出来。
风雀仪看她这样,以为她嫌弃自己的吻,就黑了脸,同时掐住她的下巴,目光森森然逼视着她,威胁道:“别激怒我。桑宁,我不是他们,我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对所有人都是和颜悦色好脾气的,唯独对他,冷酷、厌恶、无视,真的是伤透了他的心。
他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桑宁不知他的心理活动,但这一刻也了解了自己的可怕处境——她落到风雀仪手里了。他是神医,无论对她做什么,他都能保住她一口气。就像是把原主做成人彘,只要他不让她死,那她就死不了。
死不了,就要受苦。
如果她跟他硬碰硬,那就是苦上加苦。
她不能为了一时意气,就自讨苦吃。
这么想着,她拍拍他的脸颊,软下声音:“风雀仪,给他包扎伤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不就是要这具破败的身体?
她给他。
本来就没拒绝过他们,是他们男德班长、不肯索要罢了。
风雀仪不知她所想,但满意她的态度,就伸手点了她点她的心脏:“桑宁,我要你的心。”
桑宁:“……”
他竟然要她的心?
可笑!
她自觉没有心,觉得他简直狮子大开口,白日做美梦。
不过,她也没拒绝,含笑勾住他的手:“好啊。我的心就在这里,干干净净的,你想要,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不可!公主不可!”
余潭见公主受辱,如同万箭穿心,比死了还难受:“公主,你不要为我讨好他。”
他伤心哭着,又去骂风雀仪:“混蛋!禽兽不如的东西!风雀仪,你敢这样对公主,你会遭天谴的!”
妥妥作死行为。
桑宁看他半死不活还作死,不想他惹怒风雀仪,就冷着脸讥笑了:“够了!你吵死了!你算什么东西,我要为你讨好他?一身脏兮兮的,跟个乞丐似的,留你在这里,都是污我的眼!”
她说到这里,看向风雀仪,一脸不耐烦,让他把人弄走。
风雀仪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越不在意,便是越在意,因此,他心里很不爽,就故意说:“他既然污你的眼,那我就把他杀了,好不好?”
桑宁心里一紧,不想余潭死掉,但面上还是淡然的:“你杀人,跟我说什么?你想杀就杀!滚滚滚!别来烦我!”
她躺回床上,头昏脑涨,只想一死了之。
风雀仪见她满面痛楚,虚弱无力,也不想她为别的男人烦心,便挥了手,让风贰把人带下去了。
他愚蠢了,她才醒来,正是他们独处的时候,怎么能让余潭出来占据她的心?
“饿不饿?想吃什么?”
他蹲在床边,抚着她蹙起的眉,温柔问着。
桑宁喜欢他的温柔,这时候,不喜欢也不行,可没精力跟他犟。
“馄饨吧。”
她就是要打人,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风雀仪见她这么说,立刻让人去做馄饨,不过,吩咐过后,又想起一件事:“你几天没吃饭了,要吃清淡点的。”
他改口让人去做粥。
桑宁听了,也没说什么,主要是没力气说了。
她闭上眼,难受得很,不过,再难受,还是刷牙漱口洗了脸。
当然,她还要洗澡的。
风雀仪说:“我昨晚给你洗过了。”
她才打消了洗澡的念头。
整个人干净了,便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等吃了粥,嗯,应该说药膳粥,身体暖了,人也好受了些,便转动脑子,思量起事情始末了。
她为贺兰殷挡了毒刃,没死掉,但余潭以为她死了,那么,应该是风雀仪喂了她假死药,就像小说里那样,假死逃生?
“你真是好计策。”
她讽刺着询问:“过去几天了?”
风雀仪没隐瞒,如实说:“四天了。”
桑宁又问:“他们如何了?”
如果她死了,绿枝那个小哭包会哭死吧?冯润生肯定也会哭的。桑岐呢呢?还有贺兰殷?
哎,相识一场,她临终前,有人为她哭,也不枉她穿书一遭。
风雀仪不知她所想,听她问及他们,便吃醋了:“一醒来,就提他们。呵,桑宁,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视我啊。”
桑宁见他这么说,语气还很沧桑、很悲凉,莫名有点可怜的意味?
不过,他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然,自己好像确实挺无视他的?
但她不承认,辩驳着:“额,那个,你不是在我面前吗?我看你挺好的。”
“我很不好。桑宁,我很不好。”
你躺在棺材里,我很怕你出事。
你一直不醒,差点把我吓死了。
但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罢了,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
他整理情绪,冷静道:“你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桑宁随口问:“什么问题?”
风雀仪目光灼灼盯着她,神色很凝重:“桑宁,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要了解她,要做第一个知道她来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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