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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秀啊?”带着探究的语气传入了沈尔的耳中。
“嗯?”沈尔愣了一下,随即勾着唇很轻地笑了一声,“还好吧,今天打的久,手感很好。”
实际上不仅仅是今天的手感好,从书里穿出来,时不时酸胀肿痛的手腕变得健康,他的每一局游戏,手感都好到爆炸。
就像负重长跑的运动员卸下腿上的沙袋一样。
晏晟用指腹轻轻敲了一下耳机,清脆的声音顺着传入了沈尔的耳中。
“远古龙刷新了,这条龙是个翻盘点。”沈尔飞快地切换视角道。
“我能打。”
晏晟回城补了一波装备朝着小龙坑前进,这段时间中,他的视角却始终锁定在了刀妹身上。
看了没一会儿,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刀妹是你的绝活英雄吗?”
晏晟一边问着,一边开龙。
“刀妹吗?不算吧,我还蛮喜欢玩的,但很多时候阵容倾向上选不出她来。”
刀妹这个英雄更多的是出现在上路而非中路,选出来的次数实在有限,但这个英雄上限高又灵活,沈尔喜欢玩,玩得也很不错。
沈尔从二塔一路往前拆,畅通无阻。
对面的人似乎在小龙和下路之间选择了小龙,不多久,对面仅存的三个人一同出现在了小龙坑。
沈尔看着龙坑里已经残血了的自家上单,看着面前拆到一半的高地塔,斟酌了片刻。
站在正常游戏的角度,他一个单带刀妹,这会儿都已经快拆到对面水晶了,自然不可能后退回到龙坑参加团战,但站在陪玩的角度来看……
“不用来。”晏晟似乎能听见他的心声,还不等他问出口就给出了答案,“你接着带。”
“好。”
对方的中野距离复活还有不到十秒钟,沈尔操控着刀妹一下一下A掉了高地塔后,又上前平A水晶。
五、四、三……
“double kill!”
“tirple kill!”
还不等对面中野复活,龙坑里的打野盲僧进行了一波天秀的操作。
摸眼出龙坑躲掉控制技能,回旋踢一穿三,击杀掉脆皮辅助后触发死亡之舞,配合着上单的沉默,拿下三杀。
二、一……
中野复活,冲出高地。
而刀妹的大招还有四十多秒才好。
沈尔操控着英雄往后撤,对方的中野二人乘胜追击。
“嘉宁省carry局局长击杀了远古巨龙!”
同一时刻,对面二人的血条上出现了斩杀线。
沈尔勾着唇,在原处放下一把刀刃后猛地回头突上前,在另一个刁钻的角度放下了第二把刀刃,两片刀刃连成线,眩晕住了对方的中野二人。
而后,击杀完远古龙的盲僧摸眼赶到,配合着刀妹一同操作击杀掉了对方。
“ace!”
与对方团灭一起到来的,还有对面的投降投票。
“胜利”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晏晟交叉双手伸了个懒腰,向后仰倒,发出舒服的哼唧声,他看着结算页,没急着退出。
“对面八成会怀疑你开了。”
话音落下,左下角的聊天框内出现了两行字。
[刀妹挂?]
[举报了]
“看吧,我就说。”
沈尔微微张着嘴,表情有些错愕。
“啊?什么挂?”
“刀妹有那种锁血刷Q的挂,百分百不断Q。”晏晟耐心地向他解释,“在大龙buff超级兵加持下不断Q双杀,对面怀疑也正常。”
“……我只是算伤害算习惯了而已。”沈尔的语气有一些无奈,“而且运气好,那两波兵没有挤成一团,很好锁定目标刷Q。”
晏晟侧过身子撑着脑袋,打开了刚刚下载完成的这一局游戏的录像。
“说实话,我一开始看到你那一波操作的时候也小小地怀疑了一下。”
晏晟实话是说,沈尔听进耳中,却不太在意。
他玩游戏说好听了叫细心,说不好听了就叫死板,每个中单英雄的基础伤害、技能伤害、装备伤害和成长伤害他都记得很清楚,无论是游戏中还是比赛里的自信回头,他都是真的自信。
曾经也有过做视频的公众号把他的ID遮住,让大家判断是不是脚本的情况。
看到ID前的网友:铁脚本。
看到ID后的往后:Owl啊,那没事了。
这话在沈尔耳中,很难说不是一种另类的夸赞。
“然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晏晟点着鼠标,将录像里刀妹的操作单独截成好几份保存进了电脑里,制成压缩文件发送到了松铭的邮箱里,“你很强。”
沈尔眨了下眼,上扬着语气“嗯?”了一声。
“我以前碰过开这种锁血挂的,英雄在小兵堆里会抽搐。”晏晟说,“冒昧地问一下啊,你不会是哪个青训队出来赚外快的吧?”
沈尔有些佩服他大开的脑洞,有些无语道。
“哪有青训队的选手会去贴吧接五元结赢的单子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晏晟说,“今天很晚了就先不打了,我算一下啊,今晚一共打了六把,三把MVP,五百四,你租号多少钱?微信转你。”
“租号不到十块钱,没必要转。”
五百四的陪玩费已经不算低了,这十块钱也确实没有必要。
“说了我出就我出,转你了,你收一下。”
沈尔垂下眼眸,打开手机,没再跟他争,收下了这五百五的转账。
游戏队伍解散后,沈尔没急着下机,他打开了自己的账号开始单排。
要想让英雄联盟俱乐部的人注意到自己,最首要的就是段位要上去。
毕竟没有一个俱乐部的人会在低段位去物色选手。
他的号毕竟是从头开始的号,十场定位赛全胜也只定在了黄金四。
但定位赛全胜的隐藏分高,胜场加分多败场扣分少。
而他刚打完大师局热过身,手感保持下来,打黄金局颇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
短短两个小时,他的号一路跳段上了黄金二。
沈尔看着自己的战绩,满意地下了机。
离春节越来越近,街道上的年味也越来越重,到处张灯结彩,即使在深夜里也能感受到这份热闹。
“砰——”
一朵烟花毫无征兆地炸开,沈尔下意识得抬起头,看着绚烂的烟花炸开,点亮昏黑的夜空。
他闭上眼,对着烟花许愿。
睁眼,落入眼帘的是被散落烟花点亮的,远处BTF电子竞技俱乐部的标牌。
“好兆头啊。”
沈尔笑了笑,搓热了手,从口袋里掏出电瓶车的钥匙,跨上车,一路迎着风雪回了家。
停好车,上楼插进钥匙拧开门,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动静。
他放缓动作,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
王晨宇蒙着脑袋睡得天昏地暗,沈尔走到他的身边,扯了一下欲掉不掉的被子,盖住了他露在外面的小腿。
而后打开衣柜,拿过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
晏晟低着头,抓着毛巾毫无章法地搓着自己脑袋上的水。
手掌附上了蒙着水雾的玻璃门,留下一个水渍下滑的手印,门被推开,晏晟裸着上身,裹了条浴巾走到了洗手池旁,摁开了半身镜的灯。
常年室内活动不见光的皮肤白到发光,剔透的水珠顺着粘在脸颊两侧的头发下滑,落在肩胛骨上,再划过胸膛洇进浴巾里。
他虽然白,但却不算瘦,无论是胳膊还是腰腹都有着很明显的锻炼痕迹,肌肉线条漂亮却又不夸张。
他对着镜子摘下了顶在头上的已经湿透的毛巾,扔进了脏衣篮里,伸手抓了抓被自己擦乱的头发,指尖插进刘海整个往后一捋,晏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个眉。
“真是好伟大的一张脸啊。”
夸完自个儿,晏晟拿过浴袍披上,走出浴室回到了房间内。
富贵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开门钻了进来,这会儿吐着舌头面对着晏晟巴巴地晃着尾巴。
“来。”晏晟走到富贵旁边,摸了一把狗头。
插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
晏晟抱着富贵敞着浴袍坐在床上,接通了电话:“喂?”
“晟儿,你发我邮箱的那几段视频是什么,又碰到开挂还贴脸嘲讽的了吗?要我帮你上报?”松铭问道。
晏晟顾左右而言他:“你看他的操作,你觉得像挂吗?”
“我觉得?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松铭怔了怔,“那这是排着其他队伍中单了?不对啊,选手的所有账号不是都要在联盟报备的吗,没听说过这人啊。”
“不是挂。”晏晟说,“晏曼点的一个陪玩,我跟晏曼打赌来着就跟他玩了一把,这人操作超级好,我就让晏曼推给我了,给你发的这局是他跟我打的。”
“懂你意思了。”松铭打了个响指,“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我不干涉这些事情,回头要我去联系的时候喊我就行。”
电话挂断后,晏晟搓着狗头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点进了Owl的聊天框。
沈尔洗完澡钻进被子,在黑暗里坐靠在床上仔仔细细按摩手指手腕。
之前那种不要命般的废手训练只会无限制地缩短他的职业生涯。
吃一堑得长一智。
在他轻捏着无名指指关节的时候,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摁亮了手机,眯着眼解锁,点进微信。
[Y:哥们,跟你商量个事儿]
[Owl:什么事]
[Y:你是固定这个点下班打游戏吗,明天也一样?]
[Owl:明后两天我休息,平常的话是这个点]
[Owl:怎么了?]
[Y:找你打游戏,你接不接长期固定啊?]
[Y:不过你能换一家网吧吗,找个带包厢的,你那网吧太吵了我听着脑子疼,网费我报,打到饭点外卖也报]
看着聊天框里的字,沈尔感觉自己好像碰上了什么冤大头兄妹俩。
前有花五百打哥哥脸的妹妹,后有包吃包网费只为找他玩的哥哥。
而且这个哥哥的水平很高,也不是那种需要一个陪玩带着上分的样子。
[Owl: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感觉你很厉害啊,单排也能冲分,为什么要找陪玩一起?]
他的妹妹一次找四个陪玩是为了娱乐和放松,那这么一个水平足够自己冲分的人,不为娱乐点陪玩的意义在哪?
要不是沈尔确信对方知道自己是个男生,他都要怀疑这是什么新型撩妹方式了。
[Y:是这样]
[Y:我这个人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玩游戏]
胆子小。
沈尔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是那种龙坑一挑三,杀人亮表情,队友失误就扣问号的那种胆子小吗?
[Y:现在陪玩接单还要问原因吗?]
沈尔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Owl:那没有]
[Y:没有就行,明天你不上班的话下午两点上号OK吗]
[Y:有其他单子接不接随你,但一切要以我这边为主,我会提前给你发消息约时间,可以吗]
真是……
好霸道总裁的一番话啊。
然而更加霸道总裁的是——
[Y向你转账5000元]
[Y:存单,你自己记账,网费和陪玩的钱,用完了微信找我就行]
沈尔看着这份转账,莫名有种自己被包养了的奇妙错觉。
但该说不说,这份5000的存单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经济状况。
毕业出来到现在要回家过年了,手里总得有点钱才能让他妈妈在医院住得安心。
[Owl:谢谢,我会把账算好每一次都发给你的]
[Y:行]
[Y:对了,怎么称呼?]
[Owl:我叫沈尔]
[Owl:老板我要怎么称呼你?]
晏晟看着沈尔发给他的名字,在微信里给他改了备注后,指尖悬在聊天框上没有动。
他跟沈尔玩游戏的这个账号虽然在联盟报备过,但却没有在直播里拿出来过,也就是说,除了联盟的人,没几个人知道这个账号是他splendor的。
他暂时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一来怕给他压力,二是……他们这个队今年的成绩实在是,烂得让他无法启齿。
怎么称呼。
叫小晏太轻浮,叫哥哥太肉麻,叫晟晟……
除了家里人,没有人叫他晟晟。
[Y:这样,你喊我晏少就行]
沈尔看着这一行字,沉默溢于言表。
这老板……
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不会是那种十五六岁有点小钱的孩子吧?
赚未成年的钱不可取。
沈尔抿着唇,敲下了一行字——
[Owl:礼貌问一下,朋友你……成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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