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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四月二十,在刺耳的汽笛声中,一辆辆火车满载兵员抵达了一片戈壁滩。
虽说是戈壁滩,可这里现在却比一些城池还要热闹。
数万民夫正在火车前方热火朝天的干活,他们清理道路,挖掘铺设地基、碎石、枕木与铁轨,使得火车可以不断前进。
在他们的四周,数千名骑兵身穿鸳鸯战袄,手持马枪严阵以待。
火车停稳后,一车车兵员下车,将火车上运载而来的帐篷、弹药箱、拒马被搬下火车。
“辅兵已经到了,现在就是稳扎稳打向西推进。”
马背上,身穿鸳鸯战袄的朱能对身旁的陈懋交代,陈懋颔首道:
“听闻太上皇已经到了哈密,这场战事得往前推进,不能波及哈密城。”
“太上皇。”听到这三个字,朱能有些牙疼。
明明已经七十三岁,可朱棣依旧来到了前线。
双方的了解让朱能有些不相信朱棣是来看风景的,但又想了想他的年纪,似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希望太上皇只是来看风景的吧……”
朱能只能在心底暗自祈祷,同时也派人接收了这些辅兵。
此地距离吐鲁番已经不足二百里,尽管亦力把里在严重内斗,但当明军不断增加兵员向吐鲁番逼近的时候,双方还是选择先解决当下的危机。
哪怕是亲近大明的也先不花也没有天真到以为明军只是为了修建铁路才派那么多人前来,而与之争立的羽奴思则是更为强硬,他认为明军正在入侵,所以要求出兵将明军赶走,甚至将哈密收回。
双方能放下成见来面对明军,这足够说明俩人都是极有能耐的人,可以忍下此前的新仇旧怨。
然而东察合台汗国太大,兵马大多分散在西域各地,还被天山隔绝,调动兵马并非那么容易。
在明军通过火车调动两万骑兵和一万马步兵,又运抵三万民夫和四万武装辅兵抵达前线的时候,他们堪堪集结了六千骑兵在吐鲁番对敌。
这点兵力,都不够明军塞牙缝,故此朱能他们没有着急进军,而是在等待后续物资运抵前线,稳扎稳打的向西前进。
眼下在这戈壁滩仅有五千骑兵和四万辅兵,三万修建铁路的民夫。
但是在哈密,那里还有一万五千骑兵和一万马步兵,以及十一万民夫和十五万匹挽马。
他们没有着急西进,而是在哈密开垦荒地,植树造林,搬运物资用火车运抵前线,保证前线部队的每日供给。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足够稳妥,坏处就是耗费繁多。
“太爷爷,俺回来了!”
哈密城内,一座占地数十亩的临时行宫中响起了朱祁钺的声音。
他身穿一身鸳鸯战袄,腰间悬挂雁翎刀和一支燧发短枪,一路小跑进入这临时行宫的正厅。
朱棣正穿着一身素青色的圆领袍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品茶。
见到朱祁钺来了,他不紧不慢:“怎么样,事情查的如何了?”
“好!”朱祁钺咧嘴笑道:“西虏的兵还没有集结完,成国公和宁阳伯只带了四万辅兵和五千骑兵,三万民夫在前线修铁路。”
“按照这进度,应该能在岁末前修抵哈密。”
“好!”朱棣高兴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虽然已经老迈,但身体却依旧健壮,比起刚刚到哈密就患上风寒养病的夏原吉身体强壮太多。
“我刚刚看了文册,这么打虽然稳妥,但始终耗费的钱粮比较多。”
“二十万人在这哈密待着,尽管有火车,每个月消耗也有十余万石粮秣。”
“撑到岁末去,起码要消耗百万粮食。”
“你叫人去传朱能和陈懋来,我有事和他们说。”
“得令!”朱祁钺激动转身往外跑去,朱棣也颇为自得的捋了捋胡子。
“老二啊,我虽然老了,但心没老啊……”
朱棣调侃着放他出来的朱高煦,来回渡步,心情高兴。
在他传唤之下,翌日清晨的朱能倍感不妙的返回了哈密城,心情可谓复杂。
他被朱祁钺带到了正厅,见到了七十三岁的朱棣。
朱棣长须花白,虽然老迈,可是却有一种年轻感。
提前那么多年退休,老头身体甚至比现在的朱能还要好。
“士弘啊,我们俩认识,差不多五十年了吧?”
朱棣一上来就打感情牌,朱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作揖:“回陛下,应该是四十四年了。”
“四十四年啊……”朱棣唏嘘,随后又开口道:“别畏畏缩缩的,我现在有名无权,又收拾不了你,你没有必要怕我。”
“回陛下,臣自洪武二十三年随陛下征讨乃儿不花以来,一直当陛下是恩主,无所谓怕不怕。”
朱能大概猜到朱棣要说什么了,而朱棣也没有令他失望。
眼看朱能表忠心,朱棣也笑着上前搂住了恭敬的他,笑着说道:
“这次之事,朝廷是打着为边民报仇的口号而来,但实际上就是西征,这你也知道。”
“我这身体老了,战场是上不去了,不过还是想看看前面的事情。”
“你那军报……”
朱棣话还没说完,朱能便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作揖道:“臣回去后,便让人备份一份送到行宫来。”
“诶……这是你说的,我没要求,你也不能上奏。”朱棣立马把关系甩开,把罪责担到了朱能肩头。
朱能见状,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臣……”
“行了,你退下吧,这战事不用太着急,慢慢打,等他们把兵马集结一处,我大军再出动,一战定乾坤。”
朱棣摆手示意朱能退下,朱能见状也只能在心底叹气退下。
待他走后,朱祁钺立马凑上前来:“太爷爷,我们真不去前线?”
见他这么问,朱棣打量了自己的这个太孙子。
尽管才十三岁,但朱祁钺身长已然有五尺三四寸,放在军中也算是中上之姿。
加上这些年跟随朱棣打猎骑射,身上本领并不比一些骑将差。
面对这个太孙子,朱棣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低声道:
“先让他们把西虏的兵马骗来,然后我们再去前线。”
“诶,好!”朱祁钺咧着個大嘴点头,朱棣也搂住他说道:
“这件事伱可得看好,别让人提前走漏了风声。”
“你爷爷要是知道这件事,我们爷孙就没得玩了。”
“您放心,俺知道!”朱祁钺连连点头,朱棣这才撒手对他说道:
“防备着夏原吉,他若是看到行宫之中有军报,一定会上奏的。”
“您放心,夏先来来不到这里的。”朱祁钺笑着回应,朱棣见状也就哼着曲子往书房走了去。
朱祁钺跟上他的脚步,但这对爷孙的所作所为根本瞒不过朱高煦。
二人在四月二十一讨论的这些事情,朱高煦在五月初一便已经收到了情报。
“如我预料般……”
乾清宫内,朱高煦头痛的看着眼前的情报,而他面前站着五味杂陈的朱瞻壑。
“父亲,不如将爷爷带回来吧?”
朱瞻壑也担心朱棣身体,可朱高煦却反问道:“你让谁去才能将他带回来?”
“这……”朱瞻壑也不知道该举荐谁,似乎除了自家父亲,旁人根本带不回他们。
可问题在于朱瞻壑不敢说让自家父亲去带回自家爷爷这种事情,毕竟自己的身份敏感,如果自己开口,难免会让他人多想。
“先等等,这仗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他们要在哈密待着,就让他们待着吧。”
“你记得让钺哥儿别放了学业,岁末我要抽查。”
朱高煦这般说,也就是要在岁末前将他们召回。
朱瞻壑不知道自家父亲怎么把自家爷爷他们召回,但他还是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将事情应下了。
在他应下的同时,朱高煦也开口道:“你这段时间监国的奏疏我都看过,很是不错。”
“这个国,你继续监下去,前些日子江淮来北京,你也应该知道他在江南经营如何了。”
“现在你手下有不少可用之人,若是你觉得还缺一个江淮,便将他召来北京吧,反正蹇义这段时间一直在上述请求致仕。”
面对朱高煦的放权,朱瞻壑并不会觉得高兴,因为他清楚,这权力随时都能被自家父亲收走。
“江淮在南京干得不错,江南的新政推新也需要人监督,暂时留他在南京也挺好。”
“至于吏部尚书的职位,儿臣想要交给殿阁的陆愈。”
“另外肇州侯这些日子生病不断,乞请致仕,请父亲明示。”
朱瞻壑没有贸然召回江淮,这让朱高煦感到了满意,至于他所举荐的人,朱高煦也觉得十分不错。
陆愈有个身份是海外吕宋移民,故此他麾下聚集了许多海外官员。
海外的声音,大明朝不能忽视,不然波士顿倾茶很有可能会上演为东洲倾茶事件。
“陆愈这个人不错,你可以重用,但需要提防。”
“至于陈昶的事情,他既然上了年纪,便放他回家修养吧。”
“殿阁还需要人,便让你妹夫崔浚入阁吧。”
“另外满者伯夷的战事既然已经结束,崔均在海外也驻扎许久,召他返回北京任南军都督,南洋都指挥使由蒋贵担任。”
朱高煦三言两语,便决定瓦解了崔均在南洋的势力,这便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倘若是朱瞻壑,那他想要召回崔均,一定需要做许多手段才行,但朱高煦不用。
让崔均的长子崔浚任阁臣,这也是朱高煦早就想好的手段。
阁臣只要不兼任六部尚书,权力便都来自于皇帝。
殿阁、六部、六军都督府……
三者制衡清楚,皇帝的地位才能稳固。
“还有事情启奏吗?”
朱高煦侧目看向朱瞻壑,朱瞻壑闻言低声道:“西南那边,缅甸宣慰司内乱,有的土司投靠了朝廷的兵马,接受了改土归流。”
“如今缅甸宣慰司那边,因饥荒战乱而死的人已经不下……”
“这些东西不用汇报。”朱高煦没有心思听缅甸的土民死了多少,他在意的只有汉化。
“你觉得以当下的缅甸,朝廷需要耗费多少年才能实控?”
他反问朱瞻壑,朱瞻壑作揖道:“迁移百姓前往缅甸,走陆路不如走海路。”
“若是将江南的百姓迁徙缅甸,恐怕需要上百年才能实控当地。”
朱瞻壑没有说内迁的事情,因为现在大明朝已经没有几个地方需要内迁土民来充实当地了。
四川被朱高煦塞入了云贵和乌斯藏二百余万土民,湖广和广东也被塞入了百万土民。
云南汉口比例刚刚好,广西则是还需要汉化。
除非花大代价将缅甸的土民迁徙到北方,不然大明朝在长江以南根本容不下他们。
但是迁徙北方,这个代价太大了,哪怕是朱高煦开口,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朝廷没有地容纳他们,而朝廷还要不断汉化当地。”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迁移这一说。”
朱高煦收敛了目光,朱瞻壑闻言颔首:“儿臣明白了。”
话音落下,朱瞻壑给出新的话题:“老五、老六他们提前回宫了。”
“嗯……”朱高煦应了一声,随后思虑片刻后才继续开口道:册封老五为梁王、老六为淮王,北洲的情况经营如何?”
“孟懋经营的不错,已经在东洲东海岸经营修建了三座城池,各自驻扎五百兵马,四周还有被扶持的一些土人部落。”
“北洲的大谷底已经开垦出三百余万亩耕地,岁产粮食二百六十余万石。”
“除了可以供应北洲的四十多万罪民,还能结余八十万石南运东洲。”
朱瞻壑给出回答,朱高煦继续询问:“东洲呢?”
“宣慰使杨朔合纵连横,原本二百余家城邦,如今仅存五十七家,且实力不大。”
朱瞻壑回答道:“朝廷直接掌控的东洲土民已经不下三百万,当地的汉化速度很快,杨朔弄了许多汉化政策来吸引土民主动接受汉化。”
“不过如此多东洲土民,所能耕种的地方仅有谷地,肆意其繁衍发展,对北洲的粮食压力恐怕会很大。”
“况且,东洲土民远比朝廷预计的要多,每年都有十几万土民投靠朝廷,而他们开垦养活自己的耕地需要四五年,这期间朝廷如果提供不了那么多工作,他们便会生乱。”
“这两年来,杨朔已经镇压七场超过万人的叛乱,而且也有土民成群进犯了靖海府,好在被守军击退。”
“二弟还有三个月才能抵达靖海府,相信等他抵达后,情况会好很多。”
朱瞻壑一股脑的将东洲事情给说了出来,朱高煦听后久久没有回应,直到朱高煦停下手中书写的举动,他才呼出一口气道:
“这事情你看着办,东洲的土民文化与我们有许多相近,文明程度又低于我们,想要同化他们并非难事。”
“北洲的大谷底可以开发数千万亩耕地,足够养活七八百万人。”
“等这个谷地被完全开发差不多的时候,蒸汽轮船也差不多可以普及到民间了。”
“抓好朝廷在中洲的基本盘,控制好南洋,北洲和东洲就逃脱不了。”
朱高煦教导着朱瞻壑,他并不相信北洲和东洲会在大明内部安定的情况下出现什么事情,尤其是在大明率先进入工业革命的情况下,这更不可能。
农业是百分百靠天吃饭的行业。
它完全取决于积温、光照、湿润、土地肥力、水源充足、雨热。
在工业革命以前,美洲除了大谷底适合农业外,落基山脉以东的广袤平原根本就不适合农业。
落基山脉以西和阿巴拉契亚山脉以东的纽约一带受寒流影响,每年冬天都可以冻死人。
五月花号之前不是没有殖民者开船来过东海岸,但基本上第一个冬天就会死掉一半人,比如詹姆斯屯就是这样的结果。
从气温上来说,比较稳定适合种地的是北卡罗来纳、乔治亚、佛罗里达一带,但这个地方现在还是个沼泽,没有大量的人力和抽水机将其改造为平原,根本就不适合耕种。
哪怕是现在明军所占据的大谷底,那也是相对来说比较缺水的地方,大部分地区只能种植小麦和玉米、番薯等作物。
因此从农业来讲,北洲在没有进入工业化前,根本不具备出现大国的因素。
美国之所以能建立,主要是七年战争后英法持续争霸的副产品,是法国人花重金培养的对英的宝具。
只是路易十六下血本下的太给力,未等看到美国对英国大杀四方就把波旁朝给玩没了。
到了美国打赢第二次独立战争,并提出门罗主义的那会儿,法国已经彻底被英国折腾蔫了,这也算是美国可以真正走向“独立”的一个原因。
否则以美国初建国时期的窘况,不是被带英集结重兵反攻大陆重光十三州,就是当法国的代理人加打手,没有第三条出路。
好不容易等英国收拾了法国,转过头来时,美国已经抱着欧洲大腿,被工业的西风吹飞了起来。
此刻再想对付美国,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英国只能放弃反攻美洲。
从这些原因就能看出,美国的出现十分偶然,而大明朝一旦存在并进入工业化,北洲便不可能脱离掌控。
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和大明朝掰手腕的国家,也不太有可能出现能和大明朝鏖战七年而不败的单一国家。
大明朝一旦彻底工业化,朱高煦所担心的就是西亚和欧洲组成一个抵抗大明的联盟。
但他也仅仅只是担心罢了,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儿臣明白……”
朱瞻壑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见朱高煦没有吩咐,他这才作揖道:“那儿臣先退下了。”
“去吧。”朱高煦颔首,朱瞻壑则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乾清宫。
他返回了武英殿,随后以监国的名义发教令,将陆愈调出内阁,同意蹇义的致仕奏疏,并调陆愈为吏部尚书。
此外,对于西南和西北,他先后再各自增调一百万石粮食,五十万贯军费。
对于南洋,他拔擢自己的妹夫崔浚为文楼大学士,入阁参赞。
依照朱高煦的意思,拔擢崔均为南军都督,入京议事。
蒋贵担任南洋都指挥使,兼理南洲宣慰使。
累功的高观被调往巨港府担任知府,阁臣王直被调出内阁,任南洋左布政使。
对于北洲和东洲,他先后下达三份教令,同时增加东洲儒学数量。
为了更好治理东洲,朱瞻壑将被朱高煦流放到大宁的孔府二次流放到了东洲。
他这一系列政策下来,朝臣并没有人敢于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清楚,朱瞻壑敢这么做,那一定是得到了皇帝的准允。
时间一点点过去,百姓们因为朝廷的经济转型而获得了大量的工作机会,故此民间有人将此间称为“洪熙之隆”。
聪明的人顺着这股风开始从事一些朝廷所需商品的行业,愚笨的人也因此得到了高工价的工作机会。
在这股东风下,似乎整个大明朝都没有了穷人,而这只是国库开放带来的大量工作机会,是不可持续的工作机会。
想要持续下去,就必须在转型中将经济蛋糕做大,将生产力提高。
洪熙十五年五月下旬,太学传来消息,农学院用人工方法合成了尿素。
与此同时,轧棉机也应运出现。
轧棉机的出现,极大缩短了清洁棉花的生产时间,为棉制品的大规模生产铺平了道路。
医学院为了提高金鸡纳树皮所制作抗疟粉的药性,从金鸡纳树皮中提取出了抵抗疟疾的有效成分,疟疾药取代了抗疟粉。
六月初,郑和所率领的舰队抵达天津港,朱瞻壑代天子赏赐全军每人十贯,郑和及杨展等人赐币三千。
与此同时,朝鲜及日本的使团抵达了北京,而朱高煦则是在知道这件事后,难得放下手头的工作,下旨在华盖殿接见他们。
“等会一定要冷静,礼制不能出错。”
“是……”
华盖殿外,日本和朝鲜两个使团站在台阶下等待传唤。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梶井义承与李珦目光交错间,几乎快要激起火花。
双方都很紧张,而他们的紧张来源于皇帝的传唤代表了两国的地位。
在众人的注视下,亦失哈走出了华盖殿,走到平台前面俯视两国使团。
“朝鲜世子,请入殿朝贡吧……”
“是!”
听到朝鲜依旧被视为第一属国,李珦激动的大声回应,而这声音在梶井义承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看着李珦略带挑衅的目光,梶井义承握紧了拳头,而这一幕为亦失哈所察觉,嘴角勾起了不可察觉的笑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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