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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效君上前一步，骂道。“秦寻，给你脸了？”
牛老爷子瞪她一眼，说道。
“不得无礼！”
老爷子的声音很大，简直不像是能从这样一具清瘦的身子里发出来的，充满着威严和压迫感。
夏宁心头一紧。
不知道这一句“不得无礼”到底是真骂牛效君，还是指桑骂槐敲打秦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牛老爷子请静悟大师考教秦寻，可他怎么敢说单独探讨？
非要把老爷子撇开？
这太不给面子了！
牛老爷子犹豫一下，笑着说道。
“无法亲眼得见两位大师参禅论道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就请二位先去禅房，等你们探讨完毕，老头子我再来叨扰。”
秦寻尴尬一笑，说道。
“牛爷爷，我从不在禅房悟道，向来喜欢在公园，在菜市场，在网吧参悟，所以……”
“我想请静悟大师到小树林一叙。”
说着，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小树林不密不疏，枝繁叶茂，从这里只能看透四五米，再往深就看不清了。
是一块天然的幕布，可以隔绝旁人的目光。
夏宁悚然一惊。
如果他真的这么无礼的塞钱，怕是会惹得大和尚不高兴。
今天要出事。
夏宁开口说道。
“秦寻，哪儿有把静悟大师往树林里带的？”
“不礼貌。”
牛老爷子看了夏宁一眼，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向静悟，问道。
“静悟大师，您看怎么样？”
静悟懂牛老爷子的意思，双手合十，面带微笑。
“阿弥陀佛！”
“修行不拘泥于形式，重要的是内心的体悟和专注，只要内心平静，无论在哪里，都是修行的圣地。”
“看来秦大师已然得道。”
他看向秦寻，笑道。
“我愿意前往小树林，与秦大师一同探讨修行的真谛。”
牛老爷子点点头。
秦寻双手合十，冲他鞠躬，转身往小树林走去。
静悟跟上。
他身材高大，一步抵得上别人两步，很快就追上了。
牛老爷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树林，若有所思。
牛效君说道。
“我了个乖乖！”
“秦寻不会把静悟大师打一顿吧？”
夏宁鼻孔微张，心头一紧。
牛老爷子淡淡看牛效君一眼，吓得她双手捂住嘴巴。
比起静悟的佛法，他的拳脚那更是一绝。
如果秦寻敢造次，怕是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牛老爷子说道。
“你照顾好你的朋友，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半个小时后再来找你们。”
“你在这里候着，等下两位大师出来后，把他们带到客房。”
他冲夏宁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院子。
身后那一排黑衣服的人迅速跟上。
夏宁和牛效君守在原地。
走出十几步。
牛老爷子一伸手，他身旁的秘书立即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平板。
他借过平板解开锁，打开一个监控界面，点击院门前左侧小树林的监控。
在九宫格画面里，他一眼看到了秦寻和静悟，点击放大那一个格子。
树林里有监控，而且是超高清针孔摄像头，隐藏在树皮树杈中。
牛老爷子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蓝牙耳机，塞入耳中。
只见监控画面里，秦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到静悟手里，压低声音说道。
“静悟大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里有三千万，密码是972610。”
牛老爷子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见夏宁和牛效君还守在门口，他加快脚步走向书房。
行贿一个和尚？
出手就是三千万？
小树林里。
静悟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手里的银行卡，愣了好几秒，把银行卡递回去。
秦寻连连后退始终不收。
“静悟大师，您是嫌不够吗？”
“您说个数？”
“我给！”
静悟苦笑，蹲在地上，把银行卡放到落叶上，站起身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秦……施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言语间，他把“秦大师”改口成了“秦施主。”
秦寻一脸难色，双手随意行个佛礼。
“阿弥陀佛！”
“不瞒静悟大师，您是牛老爷子派来试探我佛法深浅的，是吧？”
静悟双手合十，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的看着秦寻。
秦寻继续说道。
“我呢！”
“其实根本不通佛法。”
“我不过就是小学时候妈妈带我上街，遇到了一个神婆给我算命，说我洪福齐天，是天生干这一行的，要收我当徒弟。”
“我不信，可是每次去镇上赶集也愿意去听听神婆讲一些神神叨叨的鬼怪故事。”
“在潜移默化间，她传了我一些算人寿命，趋吉避凶的手段。”
“我呢，也就略通一些皮毛，哪里会什么高深佛法？”
秦寻讲的半真半假。
他们镇上确实有一个神婆，而且很有名，喜欢算人寿命误差不过三五年。
后来不到五十，她就死了，据人们说是泄露天机遭了反噬。
秦寻小学时去赶集也确实去她那里聊过很多次天，但不是去学什么道法，而是因为神婆的摊位有几个小板凳，又在屋檐阴凉处。
大热天，他不愿意跟着妈妈到处采买东西，就去神婆那儿刷脸坐着休息。
听一听各个村家长里短，狗屁倒灶的烂事。
秦寻顺便拍拍彩虹屁，夸神婆法力高深，以后一定长命百岁。
没想到，给夸死了！
静悟双手合十，眉眼含笑盯着秦寻，温声问道。
“秦施主，可是你在飞机上施展了大乘佛法，救下了二百多个人啊！”
“我看过视频，确实是你一念经做法，飞机就不再颠簸。”
之前，牛老爷子给他看视频，他看过之后的评价是“不知所谓”。
现在他提及此事，是想要知道飞机不再颠簸到底是有猫腻，还是纯粹的巧合。
秦寻叹一口气，说道。
“静悟大师，我在飞机上不就是瞎扯淡吗？”
“您听过哪家的经是‘琴团长的臀，骑士团的魂，琴团长的腿，星落湖的水’？”
静悟双手合十。
“罪过，罪过。”
“那施主你是怎么确信你们一定会没事的呢？”
秦寻轻轻笑了起来，笑容貌似尴尬。
小树林，风一吹。
树叶哗哗作响。
书房里。
牛老爷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刚才看见秦寻塞钱，又承认他自己是冒牌货，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拿起桌上的养生茶浅浅喝一口，重重把杯子拍在桌子上。
探讨佛法？
就这？
本以为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大师，有一些能耐，没想到是一个骗子？
还骗到我头上来了？
找死！
突然，牛老爷子听见秦寻开了口。
“静悟大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会一点趋吉避凶的手段，也能算人寿命。”
“我算了飞机上三个年轻乘客的寿命，个个都能活到七八十岁，那飞机就必定不可能出事。”
“我算人寿命，很准！”
牛老爷子猛然挺直身子，调大音量，死死的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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