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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龙抬头。

    因着大雪冰封无法作战,边关将士得以休养喘息。

    郁承喝过止咳养身的汤药,正准备去军营时,派出去的暗探回来了。

    “殿下,漠北军中出事了。”暗探回禀。

    郁承闻言心中一凛,凝声追问。

    暗探离的远,不清楚漠北军营具体发生了何事,只知昨夜失了火,军中大乱,今日更是全军戒严。

    “不仅如此,今日破晓时分,漠北军中偷逃出来一名女子,被一队漠北人护送着往西南方向去了……”

    “西南……”郁承听后沉思须臾,猛然反应过来道:“南延!那女子定是南延人。”

    只是漠北人为何会帮助南延女子逃跑?那女子又是何身份?莫不是南延五公主?

    漠北军中到底出了何事?

    郁承心中浮出诸多疑问,却无从解答。

    草原本就空旷平坦一览无遗,探子监视起来十分不易,为防被发现只能离远些,便只探得这么多。

    郁承抿唇沉声道:“继续留意,有消息即刻回禀。”

    “是。”暗探领命离去。

    郁承稍做思索,朝外喊道:“来人。”

    杨权进屋道:“殿下有何吩咐?”

    郁承道:“派一队人往南延去,查清南延女子的身份。”

    顿了顿郁承又补充道:“若远离边关临近宜城,紧急重要消息便让他们呈禀璟王。”

    “……是。”杨权惊怔了一瞬应下,立即去安排人马。

    这一日,郁承都在揣度漠北军中变故。经过多番联想反复思索,隐隐猜测出一些,但始终不能确定。

    入夜后,郁承洗漱完准备歇息。

    “叩叩!”屋门忽然被敲响。

    “殿下,有要事。”杨权的声音又沉又急。

    刚上床的郁承赶忙穿上鞋,披了外衣去开门。

    “何事如此紧急?”郁承打开门问。

    杨权一脸郑重,凑近郁承耳边低语了两句,递给他一张字条。

    郁承看后面色骤然一变,抬步便往外走。

    杨权提醒道:“殿下,夜里冷寒,先穿好衣裳。”

    郁承顿步,看了一眼身上着装,快步折回屋内,边走边道:“让人去叫沈侯。”

    杨权吩咐了一侍卫,随后跟进屋去,侍候郁承更衣,临出门时还不忘给郁承披上大氅。

    “马车可备好了?”郁承边走边问。

    杨权道:“来禀前已吩咐人去准备。”

    郁承闻言放了心,匆匆往府门去,没走几步沈长泽便追了上来。

    “殿下,这般晚了,不知要去何处有何事?”沈长泽满脸疑惑不解。

    郁承神色肃沉道:“上车再说。”

    沈长泽见郁承如此模样,当即明白是有大事,默然跟上。

    三人到府门时,马车已等候在门外,还有一队侍卫骑马随行。

    郁承和沈长泽上了马车,杨权吩咐车夫往城门去。

    夜色已有些深,加之积雪寒冷,街道上寥无人影,马蹄踏地的声音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车壁上点着一盏灯,散着暖黄的光,映照在郁承冷沉的脸上。

    沈长泽双手置于膝上,正襟端坐。

    他搜肠刮肚了想了一番,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值得郁承如此重视。还有,这么晚了他们去城门做什么?

    郁承知沈长泽心中疑惑,看向他道:“漠北四王子来了。”

    什么?

    沈长泽猛然色变,两只眼睛惊震的像铜铃。

    “他来做什么?”好半晌,沈长泽才缓过神来。

    以漠北和大昭的关系,两方实在没有见面的理由。而漠北四王子冒着巨大风险前来,只有一个可能。

    “他想与殿下联手?”沈长泽几乎笃定。

    郁承颔首:“不错,此刻格图就在城外三里处。”

    小半个时辰前,守城将士照例在城墙上巡查时,突然射来一支羽箭,撞在城墙上发出声响。

    夜里寂静,那声响清晰可闻。将士循声出城探查,在城墙下捡到一支羽箭,箭上绑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漠北格图拜见大昭太子,携诚意结盟,于城外西边三里处的山丘恭候。

    如此大事,领头将士看后不敢耽搁,立时去将帅府呈禀。

    “驾——”马车很快到达城门。

    城外积雪深厚,马车无法行驶,郁承和沈长泽只能下车改为骑马。

    出城前,沈长泽谨慎道:“殿下,多带点人。另到地方后我先去探看,以防是敌方陷阱。”

    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漠北四王子,谁也不认识他的笔迹,仅凭一张字条,实难分辨出真假。

    郁承知沈长泽所虑,点头道:“你也当心些。”

    商定好后,一行人策马出了城,往西边而去。

    三里路很近,还剩下半里路时,沈长泽让队伍停下。

    他让郁承在此稍候,他带一队人前去探路。

    郁承抬眼,借着昏沉夜色,隐约能看见前方山丘轮廓。

    沈长泽带人在山丘边缘勒马,警惕的观察四周。

    “哗——”山丘下突然亮起一只火把,紧接着又亮了几只,照亮一小方天地。

    沈长泽定睛看去,看到一群漠北人。

    “前方何人?”沈长泽沉问,浑身紧绷手握刀柄,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漠北格图,恭候大昭太子已久。”人群中有人出声。

    沈长泽冷声道:“有何凭证?”

    对面静默了一瞬道:“印信可证。”

    话落,有人拿了印信只身上前,呈给沈长泽看。

    对方只派一人前来,他们又立在马上,差距明显危险极低。

    但以防万一,沈长泽还是让人上前取来印信,拿回给他查看。

    借着火光,沈长泽确认印信是真。

    “阁下不是大昭太子吧。”对方语气定笃。

    此人行事说话果决,精明慧智,当是四王子格图无疑。

    明人不说暗话,沈长泽凝声道:“雪夜冷寒,殿下畏风行的慢些,很快便到,四王子稍候。”

    说罢,沈长泽命人去请郁承前来。

    他细致估察,对方只有百人左右,不足他们一半人马。这处山丘也不大,不可能藏匿太多人。

    因此伏杀可能性极低,当是真心结盟。

    “来人,摆桌沏茶,恭迎大昭太子。”格图轻声吩咐。

    漠北侍卫得令,动作迅速的搬出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安置在山丘中部的平地上,随后又摆上一只小炉,放了一盏灯,茶壶茶具……

    郁承到来时,炉上壶水刚好烧开,格图带着一名侍卫走上前,坐下亲自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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