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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府医来了。郁澜伸出手,府医细细诊脉后道:“恭喜公子,公主有喜了。”
有喜了!
毫无准备的周泊序,被这巨大的喜悦砸懵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早有预料的周夫人露出喜笑道:“好好,总算是盼到了。”
周太傅也满面笑容,喜不自胜。
他只得周泊序一个独子,盼孙子就跟盼星星月亮一样。
“来人,快把鱼都撤下去,叫厨房重新做几个清爽菜。”周夫人吩咐婢女。
婢女麻利端走清蒸鱼和鱼汤。
郁澜看着满桌的菜,面色赧然道:“不用麻烦,这些够吃了。”
除了端走的两道鱼,桌上还有十来道菜,他们就五个人,怎么都够了。
周夫人道:“不麻烦,这些菜都快凉了,你别吃了。”
是药三分毒,有身子的人不能随意吃药,是以得格外小心注意。
郁澜不住在周府,周夫人照看不着,将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叮嘱给周泊序。
周泊序仔细听着,一一记下,不敢漏掉一点。
“我又要有弟弟妹妹了。”庄韫兴奋的跑到郁澜跟前,欢喜的看着她的肚子。
郁澜弯唇道:“现在还小,看不出来。”
周夫人受到提醒,忙问府医:“多长时日了?”
府医道:“已近两月。”
周夫人闻言,在心中默默盘算:“来年三四月出生,正好天气暖融,是个好时节。”
周夫人心情甚好,让人大赏府医。
府医道谢走后,周太傅道:“如此大喜,需得庆贺,拿酒来。”
婢女闻言没动。
周夫人嗔瞪着周太傅道:“禁酒呢,你乐昏头了你。”
“还真是。”周太傅回过神来,哈哈笑着让婢女端来茶水,以茶代酒举杯庆贺。
素来沉稳的周泊序,此时也喜难自抑,唇角高高扬起,满心激奋,端着茶盏与周太傅对饮。
见父子俩高兴的望乎所以,喝了一盏又一盏,周夫人没好气道:“大晚上的喝这么多茶还睡不睡了,要喝就喝汤。”
说着,周夫人让人收走了茶水,给他们盛上鸡汤。
“来,韫儿也喝。”周夫人给庄韫也盛了一碗。
庄韫双手接过:“谢祖母。”
周夫人看着明礼懂事的庄韫,愈发期盼郁澜腹中的孩子降生。
厅中气氛和睦欢融,是郁澜嫁给周泊序以来,在周府吃的最愉快的一顿饭。
自这次开始,周夫人彻底放下过去,全然接纳郁澜和庄韫,笑脸相对再无隔阂。
临走时,周夫人将周泊序拉到一旁,低声嘱咐:“头三月怀胎未稳,你克制些,不可行房。”
周泊序闻言,俊脸一红,随即想到近日来的纵情,没敢吱声。
“你听见没。”周夫人杵了杵他。
周泊序低咳道:“儿子记住了。”
“行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别让公主累着了。”周夫人不舍送别。
“嗯。”周泊序应声,快走几步追上郁澜,谨慎的扶着她,生怕她碰了摔了。
当着周太傅和周夫人的面,郁澜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走的稳。”
“小心些总是好的。”周泊序坚持。
不知道时不觉得,一旦知晓郁澜有了身子,顿时就觉得她像易碎的瓷器,需得小心呵护。
郁澜拗不过,只得任由周泊序扶着她出府上了马车。
“行慢些,别颠着。”周太傅嘱咐车夫。
那小小一方车上载着的,可是周家的未来和期盼。
车轮滚动,马车缓缓驶离,直到没入夜色看不见了,周太傅同周夫人才折身进府。
夜色浓沉,马车平稳行驶在大街上,车外喧嚷嘈杂,车内安静无声。
父子俩都盯着郁澜的肚子,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宝贝。
郁澜被他们看的心里发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周泊序立时问:“怎么了?可是坐的不舒服?”
郁澜无语道:“没有,我很好。”
他们要是不盯着她看会更好。
庄韫挪了挪屁股,凑近郁澜问:“母亲,我可以摸摸吗?”
郁澜好笑道:“可以,但是太小了什么都感受不到。”
庄韫不在意,依然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周泊序见庄韫没有排斥郁澜腹中的孩子,反而十分喜欢,缓声问他:“韫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庄韫不假思索的答。
“为什么?”郁澜疑惑。
之前姜舒有孕时,他说的可是想要弟弟。
庄韫一脸正经道:“因为我有子宥弟弟了,但还没有妹妹。”
“那要是弟弟呢?”郁澜笑问。
“那我可以教他读书练字,一起跟着父亲习武。”庄韫没有半点犹豫,眼中全是期待。
周泊序听的勾起唇角:“好,是妹妹,我们就一起保护她。是弟弟,我就教你们一起习武。”
“嗯。”庄韫点头,父子俩达成约定。
次日早朝后,周泊序去了趟钟灵宫,向毓贵妃报喜。
得知郁澜有孕,毓贵妃欣喜不已,同周夫人一样,叮嘱了一大堆。
周泊序耐心听着,谨记于心。
正欲告退时,皇帝来了。
“父皇。”周泊序拱行见礼。
皇帝诧异他怎么在此,毓贵妃笑着告诉他郁澜有喜了。
皇帝又惊又喜,心中触动万千。
“好,好。你们成了婚,又有了孩子,终得圆满,我们也能宽心了。”
当年明知郁澜心属周泊序,却为了江山社稷,让她下嫁庄家,皇帝一直心有愧疚。尤其是后来庄衡战死,郁澜带着庄韫守了十年寡,更是让皇帝的愧责心疼达到了顶峰。
几个女儿中,郁澜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却承受了最大的苦楚。这对任何一个父亲而言,都犹如剜心。
“好好照顾澜儿。”皇帝沉重的拍了拍周泊序的肩,是嘱咐也是托付。
“我会的。”周泊序谨应。
他对郁澜的爱,经过十年沉淀,早已深入骨髓,不用任何人言说,他也会竭尽全力的对郁澜好。
周泊序从小入宫伴读,皇帝也算看着他长大,这些年又在朝为官,接触颇多,对他的品性了解清楚,十分放心。
想了想,皇帝又道:“韫儿的情绪也得顾着些,可不能让他觉得失宠了。”
周泊序颔首:“父皇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韫儿也是我的孩子。”
今日的皇帝话比往日多了些,像寻常父亲一般,为着女儿和外孙,事无巨细的吩嘱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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