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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寂静,手背灼热,檀玉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周遭似是突然变得闷热起来,热的檀玉面红耳赤。

    “嗯。”檀玉低低的,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看着她羞红的脸,追云心中涌动,神情郑重道:“等空闲下来,我就禀明主子,娶你为妻。”

    檀玉再次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这是同意了!

    追云伸手,难掩激奋的将檀玉拥入怀中。

    两人的心同时激跳着,檀玉轻靠在追云胸膛,感受到了他胸腔中的震颤。

    “檀玉。”追云低唤。

    檀玉仰头,以眼神询问。

    追云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头难耐的滚动。

    最终,他低头亲了亲檀玉绯红的面颊。

    檀玉心跳如鼓,装模作样的看着天边落日,却根本无心欣赏。

    宁静的夕阳下,冷星屈腿坐在河边,右手随意的搭在膝上,盯着水面出神。

    逐风悄然凑到她身边,没话找话道:“追云哪儿去了?你瞧见了吗?”

    冷星不理他。

    “这河里有大鱼。”逐风也看向河面,兴致勃勃。

    她竟然跟他一样喜欢看鱼。

    冷星还是没理他,且不耐的皱了皱眉。

    逐风挠头:“你还生气?这都多久了,至于吗?”

    冷星扭头瞪了他一眼。

    逐风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在她身旁坐下道:“你要怎么才能消气?我让你打一顿?或者再请你喝顿酒?”

    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诚恳的赔罪方式了。

    他从没见过如冷星这般气性大的人,这都快半年了,她愣是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连话都不跟他说。

    这本也没什么,毕竟冷星一直是这般性子,也甚少同其他人讲话,只是对他格外冷漠而已。

    逐风明白,冷星还在生他的气。

    听到打架喝酒,冷星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吻,羞恼道:“你有完没完?”

    见她终于肯与他说话了,逐风面色一喜,忙道:“我就是想让你消气。”

    “我消不消气与你何干?”冷星满脸不耐,欲起身离开。

    “哎。”逐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冷星的手。

    夏日本就炎热,男人的手更是干燥炙烈,冷星似被烫到了一般,慌忙打掉逐风的手。

    “你再动手动脚,我不客气了。”

    逐风扫了眼被打红的手背,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别走。”

    “那你走。”冷星瞪他,毫不掩饰的嫌恶。

    看到她的眼神,逐风莫名心中刺痛,沉默片刻起身走了。

    望着逐风低沉的背影,冷星微愕。

    他什么时候这般听话了?

    耳边终于清静,冷星皱眉看向河面,却见原本平静的河面泛起涟漪,再也静不下来。

    冷星捡起手边石头,烦躁的扔进河里,砸出更大的波澜。

    太阳彻底落山时,逐风去而复返。

    “给。”逐风将一束芍药递到冷星面前。

    冷星不接,冷声道:“不要。”

    逐风看了眼娇艳美丽的芍药,又看向不为所动的冷星道:“你不喜欢花?”

    不是说姑娘家都喜欢花的吗?

    逐风打量冷星,见她一身束身紧衣,乌发高束,面容英气清冷,不施粉黛不佩首饰,与男子无异,顿时明白了。

    她不是正常的姑娘家。

    “不喜欢花,那我下次送你别的。”逐风将花扔到地上,试探着问。

    冷星瞥了眼地上的芍药问:“你做什么要送我东西?”

    “赔礼道歉。”逐风很是真诚。

    冷星拧眉:“不用。”

    “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逐风也拧起了眉头。

    一个吻,难道她要记恨他一辈子?不至于吧?

    冷星嗔恼的瞪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逐风一脸茫然,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正欲开口,突然听见追云叫他,只得作罢。

    “回去了。”逐风说完,抬脚走了。

    反正冷星都气了好几个月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有什么话下次再说也一样。

    看着走的头也不回的逐风,冷星快速捡起一朵芍药,藏进衣中。

    回去的路上,冷星一直小心护着那朵芍药,可到了王府回到自己屋中拿出来时,娇嫩花瓣还是被压磨伤了。

    看着这朵被摧残的可怜巴巴的娇花,冷星将茶壶里的茶倒了,装上清水插了进去。

    茶壶配芍药,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冷星不在意,她的屋子没人来,她自己看着顺眼就行。

    日日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六月。

    这日傍晚郁澜带着庄韫,同庄老夫人一道用膳。

    见郁澜心不在焉的搅着碗里的粥,半晌也没吃一口,庄老夫人问:“周大人还未回京?”

    郁澜点头,情绪低沉的看着碗里的粥。

    庄老夫人宽慰道:“他既未送信回来,便说明他已在回京路上,还有四日,再等等。”

    听了这话,郁澜面色微红,抿唇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他出什么意外。”

    “关心则乱。他若真有什么事,太子殿下定会送信回京的。”庄老夫人看的分明。

    “吃饭吧,你瞧着都瘦了,喜服该不合身了。

    郁澜醒过神来,红着脸舀了粥送入口中。

    庄韫听到两人的对话,给郁澜夹了一块排骨道:“母亲多吃些,否则周伯父看见该心疼了,说韫儿没照顾好你。”

    郁澜:“……”

    “我们韫儿真懂事。”庄老夫人笑的欣慰。

    “祖母也多吃点,您也瘦了。”庄韫又给庄老夫人夹了一块。

    “好。”庄老夫人笑着,眼眶却红了。

    再过几日,郁澜同周泊序大婚,庄韫跟着搬去公主府,便不能日日瞧见了。

    她的乖孙啊,真是舍不得。

    庄老夫人低头,不让郁澜和庄韫瞧见她的异样,以免惹得他们跟着难受。

    夜里,郁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听见屋外落起了雨。

    郁澜从枕头下摸出梅花簪,握在手里。

    也不知周泊序到了哪里,此时是否已入梦?

    他为何去了这么久,是不顺利吗?

    想着念着,郁澜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周泊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雨声淅淅,催人入眠。

    郁澜握着梅花簪入梦,眉头一直轻蹙着。

    夏日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第二日清晨郁澜起身时,地面还积着湿意,但天上太阳已露出了面庞。

    枝头鸟儿发出清丽鸣叫,一家五口在树叶间蹦来跳去,好不欢快。

    郁澜瞧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灵鸟报喜,定是大人要回来了。”婢女暮春端着洗漱用物进屋。

    郁澜听的弯唇,洗漱后坐到妆台前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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