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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祖孙一点时间,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罗昭上前,揽住傅明晖的肩膀。
老太太,肯定也有好些话要交待吧?
祖孙二人,已经二十年不见。之前见过一面,却是阴阳相隔。
但这也没办法,他们只能尽量在无能为力中,给予最大的帮助。
再者,编外的同学哭得太厉害,他心疼。
没错,这次他很确定,他是心疼了。
就连建辉这样的铁血战士,此时也眼泪汪汪。
“还有正事要做。”他抱着傅明晖的肩膀紧了紧。
而后,就走到还在叫嚣,却已经渐渐无力的佟新面前。
“你死了!你早就死了。”他无情的说,“死要有死的觉悟,直接滚蛋就是。”
“你说什么?你敢这样说我!”佟新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可在傅明晖看来,他是恐惧。
他已经意识到什么,内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很确定,佟新也已经想起来了,记起他死了,却被某些术法强行留住,以期待重生。
现在,机会没了!
“你这辈子投胎好,可是你却糟蹋了这个好开局。反正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好好反省,然后再争取机会。”张建辉也说。
“反省?”
“有可能进畜生道吧?而且还不是那种可爱的小动物。”云柯的声音忽然响起,“可爱的小动物可能是前生智商出现什么问题,或者出现意外的。基本上做恶进的畜生道,都还是恨不能让人赶尽杀绝的那种。”
“对对,毕竟坏人太多,小动物不够了。”傅明晖接话。
“蟑螂啊,苍蝇啊,或者别的恶心玩意儿。”云柯又接话。
罗昭又有那种抚额的冲动了:这两个女队员,一唱一合,配合得挺好呀。
但他也知道,云柯恨佟新觊觎李渔的品质上佳魂魄,傅明晖恨佟新伤害了那么多人。而且他们这样一说,果然加重了佟新的痛苦和恐惧。
这样也好,恶人,是需要惩罚的。
现代人文明,不讲究凌迟车裂以及残酷的刑罚,那在精神上折磨一下,也算让恶人付出代价。
而云柯之所以过来,是边界内,或者这个结阵内已经完全没有危险可言。甄家祖孙还在祭台那边话别,她贴心的给了人家独处空间。
果然,当云柯讲了恶人在进入可怕的畜生道之前还要被判刑罚,吃尽苦头以偿还生前罪恶后,已经吓得抖成一团。
越是凶恶的人,其实内心往往越虚弱。
所以,他们才会欺凌弱者!
“你看,你做坏事的时候没想过吧?有报应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说着玩的?”
“当时嚣张狂妄,享受着欺凌快乐,不知道时至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不对?”
“人做事的时候,还是想想身后的好。你们家其他人,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你先去打个样儿,毕竟亲不过一家人嘛。”
哎哟,杀人,还要诛心,原来是这个样子。
以后不能惹这俩女的,太吓人了。
张建辉在旁边看了会儿,和主公对了个眼色,不自禁后退了几步。
罗昭却不得不向前。
在傅明晖和云柯的双重语言攻击和精神摧残之下,佟新已经溃不成军,吓得哭了起来。缥缈如烟的身体也开始变色,大部分是黑灰色,代表着他灵魂的肮脏程度,却有一小部分洁白如云,甚至还带了点点金色。
当那分色越来越明显,罗昭忽然出手。
他手里拿着个道家法印样的东西,上面刻着看不懂的讳文,对着佟新身体上洁白的部分一吸,那气息就灵巧的附着上,好像自有意识似的。
佟新立即痛苦得长声尖叫,好像身体被硬生生切割掉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那白光消失,佟新就像拼图缺乏了最重要的一块,整个“人”都变得痴呆起来,眼睛里再没有凶悍的光。
连恐惧也没有了。
“建辉,看紧他。”罗昭指了指佟新的浮魂,就举着那枚法印,和云柯、傅明晖一起走向祭台。
“这是持心道长给的吗?看起来很好用的样子。”云柯问。
好像是多嘴,好像是好奇,但傅明晖却感觉到她的紧张。
所以才不停的说话。
于是,她拉紧了云柯的手。
就觉得那一直温暖柔软的手,变得微冷而僵硬。
她在害怕,怕李渔不能醒过来。
而从刚才的操作看得出,李渔被人有心算无心。光天化日之下,被袭击了肉身之后,就被运送到那处乡村的秘密地点。
他被强行拉入边界,受困。
他无法进攻,却选择坚守,坚持了一个月时间呼唤队友。
从这点上看,他的意志真是顽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和对方打起拉锯战,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正如那句鸡汤所言:你以为坚持没有意义吗?你看不到努力得来的变化和胜利的曙光吗?
但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所有的坚持有了结果。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李渔在失去神智前的一天,在即将绝望的时刻,等到了傅明晖听见他留下的心声!
可惜随后就再也没有交流成功过,是因为他的能量,从玄学上来说是三魂七魄被强取了一部分,补到佟新的身上。
有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他陷入昏迷了。
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用尽自身以及修行之力守着自己最后的清明,没让对方予取予求,守着最核心的灵魂之力,哪怕在已经失去全部意识的情况之下,也终于等来了今天的机会。
李渔,真的很厉害,棒呆了。
“嗯,是道长给的法印。”罗昭点头,小心翼翼的举着那颗印。
毕竟,那是李渔的生命!
祭台边,甄小涛和奶奶已经停止哭诉,而是紧紧抱在一起,让出了最中间的位置。
罗昭走上前去,把法印盖在“公主”的胸口处。
珠圆玉润的公主身上的伪装好像气泡一样,瞬间散去,露出本来的面目,正是李渔。
他的道装敞开着,露出的胸膛上用朱砂也写着一个讳文。
法印与讳文,正好对上,分毫不差。
而后那白光就如水滴进入泥土,进入了李渔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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