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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晖心里咕哝了声,也不知自己不满个什么劲儿。她走上前,也不多话,把夹在书页里的机票抽出来,找到自己的那张,独自前往登机口。
眼神无意中一瞄,发现罗昭看的那本书居然是某年某月某版的司法解释。
人古怪,看的东西与古怪。
别人解闷看看小说,刷刷剧,玩玩游戏,最大看看股市大盘走势了,他居然看无聊又枯燥的法学书。
等到登机后她发现,他们坐的是经济舱。
她就算了,罗昭那高大的身材,那大长腿……
就那么窝在一起,看着老憋屈了。
偏,他的神态还是悠然自得的。
显然对肉身的感觉,对享受之类的,那是完全不在乎。
“你不早说。”她埋怨道,“如果经费有限,我来买机票啊,我这辈子还没坐过经济舱。”
“哦,你自己那张机票钱,确实要支付的。”罗昭努力把腿收回。
傅明晖气得哼了声。
但看到罗昭那努力折叠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于是把走道的位置让给他,等飞机起飞了,好歹能伸伸腿。
罗昭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虽然有一些富二代的坏毛病,但心肠很软,又容易轻信别人,实在是个很良善的性子。
不由得暗叹天下父母心,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这种性格,只能把一手创办的公司都给了认养的干女儿,只让亲生女儿做个富贵闲人。
不得不说,很有预见性。
只是人生无常,他们骤然决然的离去,女儿没人照顾,终究要学会成长的。
瞬间,对傅明晖产生了淡淡的怜悯。
“你那边怎么样了?”飞机起飞后,看到周围的人都睡了,傅明晖低声。
“那人已经放出。”罗昭微仰着头,闭上眼睛说。
“才关了一天呀。”傅明晖小声表达不满。
“他比我想得还要垃圾,才这么点时间,精神就已经崩溃,连神智都不清醒了。”罗昭挪动了下。
为了压低声音,傅明晖几乎倚在他肩膀上,对着他耳朵吹风似的,“虽然死有余辜,但他不能死在我那里。”
“好吧,虽然遗憾,但是理解。”傅明晖坐回去。
“会把他移交相关部门,在边界中看到的场面也透露出足够的信息,会很快找到证据。”
罗昭怕她又想起什么就扑上来问,干脆一次解释彻底,“即便是外国人,也有中国法律制裁,他和几个相关人都活不了,放心吧。”
对些,傅明晖倒是很放心。
新闻报道都有过很多次了,管你是哪国人,犯了中国法,该枪毙枪毙,外国ZF出来瞎蹦跶都不管屁用。
我兔刚得很。
“那查出他是哪一派的了吗?”她想起边界中的诡异场景,有点要干呕。
这其实很关键。
毕竟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和恶意,并不是针对个人,而是想破坏我们的整体经济,实在所图太大。
查出来历,往后要多加提防才对。
不过话问出口,她又有些后悔。
万一,这是不能说的机密呢?
哪想到罗昭却没瞒她,“九菊一流。”
啊?!
傅明晖整个人惊住,半天才说,“我以为……以为这是文学作品里的,并没有真实性……”
传说中,该流派源自唐朝,结合了中国的阴阳术而成,是以剧毒之物喂养菊花,因此得名。
有两大分支,一个是奇门遁甲,另一个就是风水术。
不过许多中国的好东西,被结合他们本国的术法和思想,结果都弄得似是而非,成为不入流的邪派。
“确实缺乏可靠的历史文献和现代权威资料支持。”罗昭说,“只是玄学人士认可这个观点,特别考虑到那人在边界中的一些行为,据说很像这个流派中为尽快修行而采取的特殊手段。”
想到那些把尸体泡在河中,然后捞出来烧着吃的画面,傅明晖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声。
“风水本身就是科学。”缓了半天,她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不过科学被邪恶浸染,就是另一回事了。”
身为科学流派的罗昭对此表示同意。
“不管你信与不信,也要留意他们呀。”傅明晖担心道。
“我负责边界,自然有人负责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么,这起灾祸就算了结了,只要她办完承诺给消防小战士的最后一件事。
傅明晖叹口气,更深的窝在座位里。
报仇的快感只是短暂的一刻而已,作为受害者家属,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痛苦和伤怀。
那就像心头上的重伤,永远也无法痊愈。
哪怕表面上好了,一碰还是会疼,一揭还是会流血。
而这一切居然没有原因,只是为了私念和恶念。
在某些人眼里,其他生命都是他垫脚的石头。
她好恨……
这么想着,随着飞机的飞行,偶尔气流的小颠簸,她渐渐也睡着了。
正迷迷瞪瞪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头顶被拍了拍。
睁开眼睛抬头看,看到一个小男孩的头出现在她座位上方。
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很可爱,很单纯,还一脸有礼貌。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颗糖,轻轻敲傅明晖的脑袋。
“小帅哥,有事?”傅明晖问。
同时看看周围。
有人睡觉,有人在用电脑看刷,也有人轻声攀谈。
这趟她运气挺不错的,班机没有无法控制的小孩子,也没有大声喧哗的旅行团之类的。
“糖给你吃,我能和你换座位吗?”小男孩说。
“嘘。”傅明晖把食指放在唇边。
罗昭好像睡得很沉。
他眼下有黑眼圈,最近是太辛苦了吧?还是不要吵到的好。
“为什么要和你换?”她压低了声音,只觉得脖子扭得好辛苦,要断了似的。
她是中间位诶。
经济舱最不受欢迎的位置,即不临近走道,又不靠窗。
现在她右边是罗昭,个子那样大。
腿太长就算了,肩膀还是宽阔的双开门。
左边的大哥体重很有点超标。
她就像夹心饼干里的奶油或者山楂似的,被压得不都快粘在座位上了,完全动弹不得。
就这样的位置,还有什么换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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