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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畏惧的直视裴端。想起小时候,父亲在她心里也是像山一样的存在,她渴望父亲关注她多一点。
故而她学着懂事,乖巧听话。
那时候还小,不懂得越是懂事越得不到关注。
姑姑的女儿画画好看,她看到父亲拿着表妹的画高兴的笑着,还问表妹要什么奖励。
容烟以为学会了画画就能得到父亲的喜欢,她就拼命的学,画好了给他看,希望他能夸夸她。
当她满怀希望的将画好的画拿给父亲看,结果只是听到他说,“还行。”
没有期望中的夸奖,什么也没有。
妈妈身体不好,她怕妈妈担心,只得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往事涌上心头,容烟心里止不住的酸胀。
她这辈子注定与父爱无缘。
没有一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她也不能免俗。
裴端被容烟盯得心里微微发怵,本来自己就对不起她们母女俩,现在也是有求于她。
缓和了语气,裴端耐了几分心思说话,“小小,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父亲,我知道你外公让你跟我们疏离,但始终我们才是最亲的亲人,你永远都是裴家的女儿。”
容烟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忍一下,不生气。
吃完这顿饭,把妈妈的旧物拿回来,以后不用再见裴家人。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指松开。
而裴端见她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反驳,以为她听进去了。
又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想来洛江看你,是你外公不许我见你,家里爷爷奶奶也很想你,你外公年纪也大了,等他不在,你也只剩下我们这些亲人,亲情是割舍不掉的。”
“你李叔叔的儿子人不错,上进,是家里的独子,将来要是你们有缘分做夫妻,这李家的一切也都是你们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考虑跟他相处,爸爸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你说完了没有?”
容烟出言打断他。
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裴端做这些是为了她好。
“裴先生,我纠正几点,外公从来没有说不让我见你,而是我不愿意,另外,我的婚事外公会为我考虑,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说了大半天也没有见人上菜,容烟问了句,“饭还吃吗?不吃的话麻烦将我母亲的东西还给我。”
“东西我忘了拿。”
容烟冷笑了一声,精致的脸上努力克制着怒气,她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不知道母亲当初为何会看上他?
大概只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这张脸依旧好看,他的外表很有迷惑性,看着温文尔雅,实则自私狭隘。
容烟拿起包包站起了身,忍着情绪冷冷的说,“既然你忘了拿,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东西我会叫外公让人去取。”
料他裴家再有能耐,容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裴端的脸都气绿了,叫了秘书进来把东西给了容烟。
时隔十六年才见一次的父女两人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走出醉香阁,外面下起了大雨,她带了伞的,但放在了包厢里忘记拿了。
容烟手里捧着一个塑料箱子,箱子不大但沉甸甸的。
她在醉香阁外找了个角落躲雨,把箱子紧紧的护在怀里。
容烟打开箱子拿出容暖的日记看。
夜黑了,天边偶尔轰隆一声,打着车灯的轿车一辆一辆的从前面路上过去,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裤脚她也置若罔闻。
日记里大多是关于她的事,容烟翻开了一页,她满月那天:
【今天小不点满月了,都是妈妈的不好,要是我身体健康的话你也不会像这样小小的一个,就叫你小小吧,我可爱的女儿。】
【拿起笔时心情也依旧激动,今天我的小宝贝开口叫妈妈了,前些天还在担心怎么还不开口说话,今天听见你咿呀咿呀的叫妈妈,我还以为是幻听,谢天谢地。】
容烟安静的看着,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妈妈的高兴。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容烟笑了声,抬手抹掉了泪水。
再往后翻大多数还是关于她,只是看着妈妈的文字感觉到她越来越不开心。
容烟的手停在了那一页:
【今天小小三岁生日,吵着问爸爸今天会不会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也不确定爸爸会不会回家陪你过生日,怕期望高了你会失望。他还是没有回来,夜里你守在蛋糕前不肯许愿,一定要等到爸爸回来,等着等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容烟打开了箱子,从里边翻了一会,找到了另外一本跟她手上这本差不多的笔记本。
她翻开了下里边的内容,这本写的是妈妈自己的一些琐事。
有一些时间大抵相同,她往后翻看,找到了她三岁生日前后的内容:
【女儿这几天吵着要爸爸回家,我打电话请求他回家一趟,他嘴上敷衍着有时间就回,电话那头方敏催促着他挂电话,他匆匆将电话挂掉。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还能再多撑几年,能陪女儿再久一点。】
方敏这个女人正是裴端的出轨对象。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了。
她以为是裴端将方敏生的两个孩子带回裴家时才知道出轨的事。
容烟哭得更凶,雨声遮住了哭声,让她更肆无忌惮。
妈妈是那么骄傲的人,她想象不出妈妈为了她能见父亲一面而卑微的去求裴端。
即使低下头去求他,他也不回。
容烟不敢再看,将笔记都放回了箱子里面,抱着箱子无助的蹲在了地上。
有人路过时看到她这样过来询问。
“小姐,需要帮忙吗?”
容烟咬着略显苍白的薄唇,忍着哭泣摇头,“不用,谢谢。”
路人不放心,偶尔还侧头看她一眼。
十几分钟后,路人撑伞离开,只剩她一个人坐在这里。
大雨下个不停,温景初刚结束一场商谈,席间喝了几杯白酒,身上溢着酒气。
陈方站在温景初身旁打着伞给他遮雨,两人站在檐下等车。
温景初抬起修长分明的大手按了按眉骨,忽然瞥见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心口一紧,侧眸再看了一眼,确认了是容烟。
温景初凝着眉,神色略显急乱,“伞给我。”
陈方今晚也喝了不少,头痛欲裂,听到温景初急切又带着慌乱的声音瞬间清醒了。
“温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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