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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无形的气浪,也就一瞬间的事,很快平息下来,众人勉强睁开眼,都愣了下,只见枚九瑾窈窕的身影重又立在原地,刚刚发生的她怒啸一声弹向半空就像不曾发生过一样。苗朗清心里一凛,以他目前的修为还不至于被这两大高手交手一瞬间产生的气浪给掀翻的地步,但以苗朗清的眼力,也仅是捕捉到他们交手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枚九瑾手里惨绿的光芒刺向青年前胸,而青年手里并未见到有什么兵器,甚至连身子都未动,枚九瑾手中兵器在离青年前胸几寸的位置便被弹了回来。
沈离曾经无意间向苗朗清说起过当今九界每位界主的实力,枚九瑾虽在九位界主中算不是顶尖,但比起魔界界主项魔琂和冥界界主巫百舜来,是要略微高出一些的,论单打独斗的话,其它几位界主虽然在实力上略强出她一些,但任谁也不敢说在几百招内可以制住他,能够在实力上碾压枚九瑾的恐怕就只有人界白长远和自己师傅沈离了。
没想到枚九瑾只出了一招就吃了亏,这种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没有跨境界的实力是不可能的。
枚九瑾站在那里,脸上阵红阵白。
白长远望了枚九瑾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身子缓缓离开祭坛顶,大义凛然道,“想不到你这妖孽竟然用了项魔琂的肉身,不简单,不简单啊!”
白长远每说一句话,脸上青金色的气息便浓重几分,待话说完后,他身子已虚空立在离青年一般高的十丈之处,远远望去,他脸上奇诡的青金之色倒是与他那身锦锻袍服相得益彰,并不觉得突兀。
青年脸上终于见到些许凝重神色,手一翻,掌心出现一个黑红色的物什,因那东西只有寸许大小,离得远了众人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但随着那东西离开青年掌心,个头一变再变竟然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就变为一个斗大的奇怪印章样的东西。
印章通体为黑色,表面缠绕了一圈又圈暗红色纹路,顶部还有个不知什么妖兽头颅的东西。
反观白长远,看到这个东西后,反而嘴角上挑露出淡淡笑容,淡淡道,“血魔印,没想到你连魔界的信物都拿到了,今天便容不得你!”
话一说完,白长远一反淡然表情,急不可奈地身子一顿,伸手向着血魔印抓去。
青年冷哼一声,身子一动,手里结了个奇怪的手印,浑身青气大盛,几乎不能逼视,接着血魔印上红光大涨,与白长远身上散发出的青金色光芒撞到一起。
“轰~”又是一声巨响,下面匍匐在地的武官们再也坚持不住,纷纷跌倒,可怜那些文官们再也忍受不住,个个口吐白沫,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苗朗清觉出图欢的异样,回头,见图欢俏脸煞白,正极力以自身修为抵抗这股气浪,但显然以她的修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再看济彬和齐老道,早早就拿手捂住耳朵,但脸上同样青筋暴起,虽未如其它文官们一样不堪,显然并不好过。
苗朗清神识一起,三股气劲直透三人,三人这才舒缓一些,立即坐在地上。
两人甫一交手,便即分开,苗朗清再抬头时,吃了一惊,只见半空中白长远手执那枚血魔印,而他前方空空如也,哪还有青年的影子。
白长远冷哼一声,冲西北方天空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浩然正气正是你这等妖邪的克星,凭你刚刚突破练虚境的修为就跟跟本皇交手?”
白长远落回祭坛时,手中血魔印已没了踪迹,多半是被他收起来了,脸上青金色光芒也收了回来,又变回了满面红光的样子,呵呵笑着对枚九瑾道,“枚师妹,你的伤怎样?”
枚九瑾脸色依然不好看,轻吐一口气,缓缓道,“不打紧,休息几日便可!”
“人皇陛下!”
白长远低头,见说话的正是白守一,淡淡道,“何事?”
白守一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稍稍抬了下头,但却仍就不敢抬头看白长远,头埋在两手间,高声道,“人皇陛下,功参造化,一举震慑这妖孽,臣愿率五万人马亲入冰原,诛杀此燎,维护人界安宁,扬我人皇天威!”
济彬听完白守一的话,嘟哝一句,“亏你还是他白长远的儿子,拍自己老子马屁也能拍的这么自然。”
白守一说完,其它武官纷纷表示,人皇陛下功参造化,一举重创妖孽,作为臣子,自然是要出力追杀妖孽,就连刚刚醒过来的几个老态龙钟的文官擦了擦嘴边白沫,哆嗦着也要跟着白守一去冰原扬人皇天威的。
白长远似是极为受用,脸上红光又盛了几分,点点头,“准了,守一,你是需要历练一番,你点上五千人马,明日就出发吧!至于这些文官吗,就免了吧,还是留在九洲城内养老吧!”
白守一并未对白长远给自己的人马大打折扣一事有丝毫不满,反倒激动得身子发抖,又连连磕了十余个头,嘴里不住道,“人皇陛下功参造化,臣一定不负人皇陛下厚望!”
那些文官们也都感激涕零,要不是白长远摆摆手,恐怕这马屁能从中午拍到晚上都不会停。
“怎么了夭儿?”枚九瑾见枚夭夭抬头望着自己,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娘亲,我要跟白哥哥一起去冰原,给狐婆婆还有熊大叔他们报仇!”枚夭夭虽然眼中泪光未尽,但那眼神却甚是坚决。
枚九瑾正要回决,却听白长远道,“枚师妹,这九界嘛,以后早晚是年轻一辈的九界,我们都老了,总不能把儿孙们一直护在羽翼之下的!也该放手让小辈们到天地中去驰骋一番。”
白长远的话让枚九瑾心中一动,但她仍就不舍得就让这唯一的女儿去冰原涉险,而且魔龙虽重伤逃遁,但也不是屈屈白守一这个练气境的小子能胜得了的,那些匍匐在地的武官们在枚九瑾看来,虽也不乏练神境的好手,但毕竟不能确保万一,自己有心陪女儿一起去,但白长远刚刚那句话却把他堵死了。
这时妖兽白夜慢慢走了过来,冲枚九瑾唔唔低叫了两声,它身后还跟了小白。
枚夭夭脸上微红,看了一眼白夜,拉拉枚九瑾胳膊,“娘亲,你不用担心,白哥哥这几天就会治好白姨的病了,到时有白姨和小白在,我不会有事的!”
枚夭夭刚说完,身边响起一个铜钟也似的声音,“仙皇陛下,我跟着夭夭公主一起去,有我老白熊在,自然保护夭夭公主周全!”
枚九瑾点点头,虽说老白熊熊万益比起自家兄长熊万林来说,谋略上差了些,甚至人有些傻,但对自己是绝对忠诚的,而且一身修为也不在熊万林之下,有他在,就算有危险,枚夭夭也能全身而退,而且还有白夜和小白在。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妖族一行人跟随白长远进了城。
苗朗清不欲当面跟枚九瑾告别,和郎先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看着在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和光鲜亮丽的街道上渐渐远去的白长远等人,苗朗清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这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抬头看看刺眼的太阳,这明明又都是真的,最后只得摇头叹息。
“朗清,你有什么打算?”济彬撇撇嘴。
“打个地方先住下吧!”苗朗清回头,掂了掂手里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那是郎先闻走前硬塞给他的一袋银子。
几人都是实打实的“穷人”,无佛寺生活清苦,银子之类的更是罕见,图欢就更甭说了,压根不知道世上还有钱这种东西,临走时能带走的不过是一些肉干和几葫芦酒而已。
齐老道倒是有几吊铜钱,但那点钱还不够买几壶酒呢。
因此郎先闻塞给他钱时,他只是愣了下,却并没有推脱。
齐老道嘿嘿笑道,“几十年没回九洲城了,没想到这九洲城被弄成这副样子,跟小丑一样!”
济彬赶忙上前一把捂住齐老道嘴,“我的祖宗,您老人家就少说几句吧,让别人听见了咱们就被抓起来上邢台了!”
齐老道目光落在苗朗清手里那一袋钱上,眼珠一转,“苗小友,卦资现在该结一下了吧!?”
钱财一类东西,苗朗清向来不怎么看重,伸手从钱袋里掏出一锭元宝就递给齐老道,却被济彬一把抢在手里,“我的亲师傅,您老人家就我这一个徒弟,钱我帮你保管,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齐老道怒道,“有钱便是师傅,没钱就叫老东西,你这个不肖徒弟,不要也罢!”但自知抢不过济彬,恨恨和前走去。
看着满街百姓俱是穿着各色彩衣,苗朗清几人的粗布衣物倒显得有些扎眼了。
“师傅,你去哪啊?”济彬赶上去。
齐老道翻个白眼,“当然是去找住的地方啊,难道跟你们睡大街吗?”
苗朗清只是十八年前和济彬来过一次九洲城,但对这种打尖住店也没怎么上过心,图欢就更甭说了,两人只好跟着这一老一少徒孙两向前走去。
齐老道虽看起来一把年纪了,但记性却是极好,领着几人兜兜转转最后在一条并不算繁华的街边找到一家客栈,上面挂了个牌匾,“白云酒家”。
站在客栈前,齐老道捯饬一下衣服,捋了捋胡子,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看模样差不多六十来岁的老头,老头虽然跟外面人一样也穿了一身彩色衣装,但看质地却是更为上乘,老头上下打量了下齐老道众人,扬扬手露出笑脸道,“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九洲城吧?吃饭还是住店,本店童叟无欺,还免费为外地客商提供霞衣!”
齐老道也跟着打量这老头,半晌后才徐徐道,“李老板,当真不认得你家齐道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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