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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一个人震惊，不能我一个人心情复杂。”姜余欢说。她和傅莳楦之前有着那么多恩恩怨怨，但又不可否认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不，准确来说，她没那么了解傅莳楦，但傅莳楦却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的来历，她的前世，她的不同。
就连知道这样的秘密，她都只能告诉傅莳楦。写小说不小心控制了别人的事能随便说吗？不能。做梦梦到和傅莳楦相爱能说吗？也不能。
但傅莳楦都知道。
他知道所有，所以她是姜余欢本人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撼她也只能告诉傅莳楦。
说出来之后果然好多了，神清气爽。
尤其是看傅莳楦一言难尽的表情，更爽。
前世的爱人，今生的仇敌。本来是两个人，各爱各的，各恨各的，互不影响。现在猛然得知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傅莳楦崩不崩溃。
到底是看在前世相爱一场的份上放下恨，还是只看眼前？
姜余欢看热闹也没看太久，她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放心，前世的感情我不会带到今生来，我们之间该如何还是如何。我不会离开京城，但我依然会和离。”
她还要看着姜远，等侯府彻底干净之后再实现她的游玩大计。
其实姜余欢想岔了。
傅莳楦之所以表情一言难尽，其实无关那些爱恨。
他只是在想，既然是同一个人，怎么和梦里的姜余欢的性格差那么多。
梦里的姜余欢虽然没被教养，但仍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因为曾经一起去寻找证据，见多识广，比京里那些养在深闺的人多了几分大气。
可这一世的姜余欢的性格，难以用言语还形容。因为姜余欢在和他相处时充满刺，带着面具，难碰到真实的一面。
不过想到她去过别的地方，就也不奇怪了。
听到姜余欢的话，他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和离之后，你的名声会影响到姜远。”
“当初提条件时姜远就在场，之后姜远也没有说过此事，说明他不在乎。回去之后我会再问一次，只要他说不在乎，我也不会做出什么自我感动式的牺牲。”
人家明确说不在乎，她还坚持委屈自己，打着为姜远好的旗号，姜远也不见得会开心。
“若他在乎呢？和离有损皇室尊严，皇室会尽全力打压姜远，姜远难出头，甚至连娶妻都会困难。”
姜余欢扫了他一眼，“和毛氏勾结的官员你会让你的人上位吧？还有京城帮忙打掩护的那些官，一旦毛氏的案子定下来，你的人同样会顶上去。你失踪一回，但是朝堂已经完成布局。还有武将那边，有老镇国公的旧部，还有你的暗卫。文武势力皆有，等你回去扳倒太后，就可以掀起夺权之争。皇室还顾得上我一个和离的？”
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这是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当然还考虑风险。
傅莳楦既然能答应和离，那他肯定有办法搞定。至于给皇室蒙羞，那就要看皇室是谁当家。
如果先帝还在，傅莳楦上面还有人压着，她恐怕还要顾虑一二。
现在皇帝是傅莳楦的弟弟。
若男主光环还在，傅令奕是个明君，就绝不会因为和离的时刁难她还有姜远。
若男主光环不在，傅令奕是个草包，那傅莳楦要对付更轻松。
更何况傅令奕这个皇帝还能做多久都不知道。
她离开京城后，有很明显的风筝断线的感觉，她觉得她对人的控制变弱了，或许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若果真如此，那傅莳楦操作的空间更大。
再说姜远。
姜远要守孝，不能科举。他现在就是个富贵散人，能打压他什么？
哦，生意，她后来才知道姜远的生意做得很大。
但姜远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玉明轩那笔钱。
三年之后，局势如何都不知道，也想不到那么长远。
退一万步讲，姜远真的介意，那再谋划呗，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
杞人忧天不是她的性格。
“你想清楚便好。侯夫人精心布局，给母后的死留下一个真相，冲着这一点，我不会再杀你。不管你以后如何，我都会尽全力相帮。”
提起罗慧芝，姜余欢十分可惜。
可惜自己年幼，和娘的相处时间不多。若是没有那场变故，有这样聪明又心中有义气的娘，她和姜远都会很幸福吧。
想到娘的死，姜余欢的脸色变得难看。
她压下翻涌的恨意，举起碗，“罗太后也是我的敌人，推翻她我会拼尽全力。至于你的暗卫的死，我很抱歉。我现在也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魂魄离体去另一个世界，又怎么会无意中控制你们。空尘大师说会有答案，那就等找到答案再说吧。在京城受的那些罪，就算是惩罚吧，我们一笔勾销。以后我们抛开恩怨，像普通人一样相处。”
傅莳楦凝视着姜余欢，半晌后脸上扬起笑意，他也端起酒碗，“好，我们合作愉快。”
姜余欢和他碰了碰，也笑道：“合作愉快。”
两人把酒言欢，姜余欢一口酒一口肉，好不快乐，直到把酒喝光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傅莳楦熄了火，拎着酒坛子。
姜余欢抱着笔墨纸砚。
“你拿来镇场子的？”怕谈不拢打算写点什么控制他？
“那不是，只是喝得太开心忘记用了。”
“你本来打算用来干什么？”
姜余欢撑着下巴，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傅莳楦，“这个嘛……明天你就知道了。”
傅莳楦眼皮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欸，你说我写的小说之所以名字和家世都能对得上，会不会因为我其实脑海里有前世的记忆，所以自然而然就写出来了。”
傅莳楦点点头，“这也能说得通。”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啊。”
翌日，姜余欢睡到日晒三竿。
她觉得那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她穿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傅莳楦端着水等在门外。
她强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唇角，清了清嗓子，“阿楦来得挺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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