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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宸想说肯定查了，这么多人失踪，即便没有危及本地的百姓，那也算是知州的过失。可查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他忽然一噎，明白过来傅莳楦的意思。
官府大张旗鼓地征求线索，肯定是想找出歹徒的。顺着守卫这个方向去查，可以顺藤摸瓜至少查到收买的人，再围绕着收买的人追查，多多少少会发现一点端倪。
可现在……
“这么说，官府还是没有好好干嘛，就做做样子。”
傅莳楦长呼出一口气，“未必。官府可能查了，但后面的人势力太大，线索到收买的人这里就断了。也有可能，官府本身有问题。”
其实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官府就是在认认真真查案，奈何背后的人太强大，他们找不到。一种就是官府在包庇。
傅莳楦更倾向于后者。还是那个问题，打更老汉活得好好的。
歹徒绑人不是全凭偶然，而是专门盯着外地来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年纪集中在十三到十七的未婚女子。
傅莳楦已经察觉到阴谋。
这个年纪的女子被拐，要么卖去青楼，要么卖给那些讨不到媳妇的人。
外地来的普通人在渝州城没有势力，没有门路，姑娘丢了除了报官也别无他法，官府一日找不到人，他们就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但他们的家境一般，不能一直在渝州城耗着，最终的可能就是回家等。
某种程度上，阻止了事情的发酵，这也是为什么歹徒盯着他们的原因。
但是歹徒的手法又不像普通的拍花子，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赚那么点银子，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我们不是普通人。”胖子听完傅莳楦和顾宸的分析，思考好久才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
“那你是什么人？”顾宸问。
他们是刻意伪装成普通人，才会有这种无妄之灾。这胖子的穿着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家境一般的普通人，少说也得是个家底殷实的人家。
“我家在江南，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商人。”
胖子姓楚，此番来渝州城是听说渝州城有好吃的，他的女儿喜欢吃，为了吃的已经去过许多地方。
楚老爷就这一个女儿，万分宠爱，做什么都依着女儿。
这不，女儿想来渝州城吃一吃，他就陪着来了。
这次十分不幸，路遇山匪打劫，把他们身上仅剩的财物全都拿走了，连马车也不放过。
他们灰头土脸地走到渝州城，因为女儿十分爱好干净，只得用头发里藏着的银票在客栈住下，又让小二帮忙买两身能穿的衣服。
小二买来的衣服是棉麻料子，看起来很普通。
沐浴之后，父女俩都累得不行，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楚老爷想着第二天一早去给女儿买核桃酥，再去钱庄取银票。
钱多惹人眼红，他们出门一向是除了路上的花费，其余的都在城里现取。
阴差阳错之下，竟让歹徒无误以为他们是普通人。
“你去衙门报案时，有没有说你的身份？”
“说了。我不说，他们怎么会尽力去找？”
傅莳楦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你许诺他们什么了？”
“钱啊！只要找到人，我愿意给十万两修缮衙门。”
楚老爷看傅莳楦和顾宸脸色不对，心颤颤道：“我……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顾宸一拍桌子，“你傻啊！他们为什么绑普通人，不就是避免事情闹大吗？”
“那……那怎么办？”
傅莳楦掀起眼皮，“如果官府和他们勾结，他们知道这当中有有钱人，要么开口要赎金，把人送回来，息事宁人，要么把人转移走，再把你这个报案人杀了永诀后患。”
楚老爷浑身一抖，“那我该怎么办？”
“这得看你的身份了。如果你只是个商人，没有任何官府的关系，他们可能会选第一条。但你说你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商人，想必和官府的人来往也不少吧？一旦牵扯到官府，事情就不好办。”商人做到一定地步，必不可少地和官员打交道，不然不会壮大。
“是……”楚老爷听傅莳楦说完，感觉凳子上有火在烧一般，根本坐不住。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我……我得给家里去信。”
一想到最坏的可能，楚老爷心中的恐惧逐渐演变成怒火，“女儿是我的命，若事情到了那一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阴谋现行！”
“你先冷静。”顾宸看他的样子，心生不忍，“我们还在找，事情还有转机。你这些天就跟着我们，我保你无性命之忧。”
傅莳楦侧目看了顾宸一眼，没有接话。
“我还是得给家里去信，查一查这渝州的知州到底是人是鬼。”
“你有这人脉？”
楚老爷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想把底牌露给他们看。
“楚老爷先回去吧，我们还有话说。”
楚老爷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前，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道：“你们为何不报官？是不是早就知道官府有问题，还是想借我报官去探路？”
到底是做到数一数二的商人，惊吓之后头脑恢复清醒，很快就想通傅莳楦和顾宸的异样。
顾宸没想好说此，目光看向傅莳楦，只听傅莳楦特别诚恳地开口，“江湖中人，最不信的就是官府。”
楚老爷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拉开门离去。
他走后，傅莳楦才开始说自己的发现。
楚老爷不完全信任他们，他同样防备楚老爷。
顾宸说的那些上街上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关于打更老汉，顾宸也没说自己是用阵法逼问，而是说的用药。
让楚老爷听听无关紧要，傅莳楦这边的发现才是秘密。
他进入废弃的院子后，发现灰尘厚度不同，明显有人停留过。
地上有脚印，至少有十几个人在这里待过。
走出院子，继续往西，傅莳楦发现草丛中有枚玉佩，十分小巧若不仔细看根本不易发现。
不过路上没有脚印也没有车辙印，想来是被人抹去了。
傅莳楦无法判断玉佩是不是姜余欢留下的线索，只能继续往前走。
之后每隔几里路就会发现一块碎银，直到一座山脚下。
随后时间快到了，傅莳楦就赶回客栈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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