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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慧芝分别派出自己的三个心腹,护送凤印、重伤的心腹以及证人去往不同的地方。她深知即便拿出证据也不可能一下给罗慧兰定罪,必须做好安排,让罗慧兰没有辩驳的余地。
那时她已经被罗慧兰盯上,所以让三个心腹隐藏好自己不许现身,等待镇国公的出现。
她不信先帝,也知道姜桥能力有限,只放心交给镇国公。
但她等不到镇国公回来,所以修书两封,等着姜余欢长大之后按照她的嘱咐把信找到交给镇国公。
她其实也在赌,赌姜余欢没有忘记约定,赌姜余欢可以顺利找到信交给镇国公,更是在赌镇国公的信任。
她在信中画出证据的去向,而要找到这些人和证据,必须姜余欢一同前往,只有看到姜余欢,她的人才会把证据交出来。
无论最终到达的是哪一处,都可把姜余欢交到她朋友手上,朋友会照顾她长大。
按罗慧芝的意思,姜余欢不会参与到公开真相这件事里。
可惜,姜余欢已经拿条件做出交换。
“你娘她……是被先皇后的死牵连,才死的?”之前姜余欢说罗慧芝因为这件事搭上自己的命,他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竟然真的……
“嗯。”
“对不起,老夫为先前的猜忌道歉。”罗慧芝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如果不是因为带走先皇后的心腹,也不会引起罗慧兰的怀疑。
她甚至不站在自己亲妹妹那边,心有大义令人敬佩。
“都过去了。我娘说了,一切都是她自愿。”其实罗慧芝留下这句话,是不想让她和姜远恨英国公。
她说英国公只是被利用,并不知情。
可是怎么能不恨?
姜远自不用说,那是他的杀母仇人。而她,是既得利益者,哪有白拿好处的。
等她和老镇国公将一切真相公布,英国公也会知道自己犯下的错。
若英国公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知道真相已是最大的报复。
若英国公本就知情,那她会和姜远一起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老镇国公长叹一声,把信递回去,“反正你也要跟着一起去,信就放在你那里吧。”
姜余欢没推辞,把信原封不动地放回玉佩之中。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老镇国公目光坚毅,“我会集结人手,尽快出发。”
“不行。”姜余欢和傅莳楦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傅莳楦率先开口,“证人藏匿的地点天南地北,恐怕要花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姜余欢的身份不能离京太久。而且,我打算自己去。”
老镇国公横了傅莳楦一眼,显然不太认同,“她是郡王妃不能离京,你就能离开吗?”
“所以要从长计议,想一个办法消失。”
老镇国公一口否决,“这太冒险了。你外祖母的家在边境,我们可以借探亲的名义离开。”
“边境正在打仗,外祖父离开更让人起疑。况且姜余欢离开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也是解释,两个也要解释,不如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镇国公府明面上上交兵权,府上的人要么在朝堂做文官,要么在外地做官。若是外祖父前往边境,难免让人怀疑想重掌兵权。
姜余欢虽然没说,但前后联系起来他也能知道姜桥的死是太后的人所为。
太后既然疑心姜余欢,那她做什么都会引起太后的猜疑。
要让姜余欢脱身,同时得让太后放松警惕,这件事本就需要时间布置。
反正都要布置,不如把他也算进去。
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到处奔波吃不消。
舅舅们有官职在身,更不合适。
他现在反正也做不了什么,出去找证据是最好的人选。
从六一打探的消息来看,傅令奕近来频繁出错,显然姜余欢赋予他的能力在慢慢消失。
他大概也摸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一张严密的网,一旦破了个洞,那洞就会越来越大。
姜余欢破了傅令奕痴情的人设,也会渐渐影响他整个人。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得把每个人的人设都破坏,才能将一切拉回正轨。又或者找到关键的地方,可以让一切控制消失。
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出答案,但傅令奕出错,对他来说就是机会。
等他找完证据回来,傅令奕大概已经现原形,对朝堂的掌控力会大不如从前。
这期间让舅舅们盯住朝堂,为把真相公之于众做好铺垫。
老镇国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想到傅莳楦是个心有成算的人,只能妥协由着他去。
商定完之后,老镇国公便把几个儿子召集起来打算将此事告诉他们。
姜余欢不欲参与,便提出离开。
回去路上,姜余欢、姜远、顾宸和傅莳楦同坐一辆马车。
“是不是该回郡王府了?”傅莳楦问。
顾宸和姜远齐刷刷地看向姜余欢。
“嗯。”傅莳楦以她生气刺杀没有结果为理由帮她圆上回娘家住这件事,现在案件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丧事也已办完,她是时候回到郡王府了。
当初离开,是想脱离掌控。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又有顾宸在身边,回去也行,反正要商量后续的计划。
只是姜远……她不太放心姜远一个人留在侯府。
“姜远,以后你就留在京城。上学的事我不太懂,如果你有想上的书院就告诉我,我去了解怎么办理入学。还有,你身边只有铃兰姑姑不行,得有侍卫小厮。昭华郡主此人……”
姜远目光森冷,打断姜余欢的话,“我知道。”
姜余欢微诧,“你知道?你每年就回京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知道什么?”
姜远微哂,“我总要知道费尽心思把我送走,让我腾位置的人是什么样的。”
他毫无掩饰自己的怨怼,他怨生父送他离开,自然要弄清楚原因,也要了解对手。
他对昭华郡主还有那两个的了解,恐怕不比姜余欢少。
姜余欢默然,“虽然侯爷的做法有些……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姜远不想再讨论这些,扯开话,“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我有小厮和侍卫,只是没跟我一起出发,过几日他们就会到。”
铃兰姑姑早年带着年幼的他总觉得不安全,便找了护院。等他再大些后,在他的逼问下,铃兰姑姑将一切告诉他,他便有意识为自己筹谋,该有的他都有。
只是奔丧要赶路,而锦州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才没有一起上京。
姜余欢点点头,“侍卫功夫如何?算了,等人到了和顾宸比比。不过这几天我先让顾宸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不需要。”
“我不!”
姜余欢抬头看着两人,之前不是还一起买糖葫芦吗?现在怎么这么抗拒对方。
姜远说不需要姜余欢能理解,他的性子就不像是会接受帮助的人。但顾宸又是闹哪出,都是她娘的孩子,咋还区别对待。
“你为什么不?”
顾宸撇着嘴,“我是来保护你的,可不是来保护小屁孩的。”
姜远冰冷的脸有一丝龟裂,“你说谁是小屁孩!”
“谁应说谁!”
“你……”
姜远愤愤不平地怒视着顾宸,而顾宸仿佛打了胜仗一般抬起骄傲的头颅。
空气在两人之间迅速凝结成冰。
这时傅莳楦打破僵持的局面,“我可以让人去保护姜远。”
姜远看着姜余欢,“一个一心想着杀你的人派来的人,我不敢要。”
说实话,姜余欢也不敢让傅莳楦的人去保护姜远。
她直言,“你的人都对我有敌意,我不想冒险。”
傅莳楦也没勉强,提出另一个办法,“那就在侯府再住几日,等他的人到了再回郡王府。”
“可以。”
“他会武,你不用那么担心。”
“啊?”姜余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姜远,“你会武?”
“嗯,所以我说不需要。”
姜余欢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想着自己的经验,劝道:“不要掉以轻心,万一遇到人围攻,你怎么办?”
“那你让他给我一点保命的机关武器。”
……
好好好。
看来是她对姜远有误解,该需要帮助时他是伸手就要一点不脸红。
很好,不会吃亏。
“你怎么知道他有机关武器?”
姜远扫了一眼顾宸背着的长木匣,“背那么大个匣子,难不成是背的被子?”
“你好好说。”姜余欢睨了他一眼,青春期的孩子,真不好教。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木材味,这种木材很坚固,通常用来做承力的东西。还有一股油味,这种油通常用在机关制作上。而且他右手食指、拇指以及虎口有茧,但又不像是拿刀拿剑造成的。左手还有细小的伤口,更像是手艺人。把所有的联系起来,猜到他是做机关的也不难。”
顾宸当即反驳,“胡扯!全天下了解机关的人都没多少,谁会往这上面猜。”
就说他身上独特的木材味,一般人就是闻到也不会想到机关上面去。
姜远一本正经,“说的是,所以我聪明。”
“你……”
顾宸指着姜远气得说不出话来,敢情自己还变相捧了他一回。
“我才不会给你!”
姜远不以为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姜余欢低着头忍俊不禁。
姜远还挺记仇,有仇当场报。不过正如顾宸所说,能往机关上猜的是少数。可见姜远也不是自大,的确是聪明。
他能从顾宸身上看出这么多线索,也是见多识广了。她忽然很好奇,姜远在锦州是怎么过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马车抵达侯府,顾宸率先跳下车。
姜余欢走在后面,还没出车厢便听到顾宸发出疑惑的声音,“谁要出远门吗?”
她走下车便看到侯府的下人抬着东西,一箱一箱地往马车上搬。
她下意识也以为是侯府的谁要出远门,直到她看见她从郡王府出来时带着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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