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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真的爱我娘吗?”姜余欢突然提起罗慧芝,姜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静默半晌,始终垂着头。
姜余欢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准备提步离开,却听姜桥开口,声音似乎带着哽咽,“你问这做什么?”
姜余欢牵动嘴角,“这不是刚清醒,想了解一下自己的爹娘。听闻,你们曾是恩爱夫妻。可我看着不大像,故有此疑问。”
“阿欢,我……”姜桥欲言又止,再开口已是答非所问,“你有空去拜祭拜祭你娘吧。”
姜桥的手拍了拍姜余欢,最后重重地压在她的肩膀上。
他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一言不发地离开。
姜余欢不明所以,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微弯的身躯和耷拉下来的肩膀,她竟从中看出一丝落寞。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觉得不可能。
回到自己房间,姜余欢将玉镯收好。
姜桥能认出这个镯子,兴许也会有别人知道,还是藏好的好。
种种疑问得不到解答,所幸先放到一边,若是有机会碰上罗二夫人,亲自问问便知。
现在重要的是明日的寿宴。
约定的期限已经过去一天,明日试验需要一天,事情发酵到得到验证也需要时间。
时间很紧迫,明日不容有失。
“三七,那个姑娘答应了吗?”
“她答应了。”
“好。”
昨日问过三七明日寿宴宴请的人,了解过她的试验对象,做好准备,如今就静待明日到来。
翌日,姜余欢登上马车前往忠义伯府。
傅莳楦不去,说他向来不参与这种场合。
姜余欢落得轻松,傅莳楦就等同于身边有个监工,不自在。
她到忠义伯府时,门口很是热闹,不断地有人拿着礼进去。
三七递上寿礼,报上名号后便有人引着去府里的花园。
还未开席,大家都在花园里说话看景。
或三五人聚在一起坐在亭子里谈天说地,或站在桥上看锦鲤喂鱼。
姜余欢没什么相熟的人,和三七自顾自地逛着。
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郡王妃”,姜余欢循声望去,见是祁易,冲他颔首示意。
祁易也微笑点头,脚步朝这边而来。
突然间,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
祁易扭头一看,见是桥上的栏杆被人群挤压断裂,站在栏杆旁的人失去支撑整个人朝池子倒去。
他本能地要去救,待看清落水之人的模样时,心中踌躇一瞬。
眨眼间,伴随着“噗通”的落水声,那人已经掉落水中。
“顺宁县主落水了!”
“快来人啊!”
有人呼救,府上会水的丫鬟急忙下水将顺宁县主救起。
顺宁县主整个人湿透,阴沉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去关心。
她走上桥,抬手就给了祁易一巴掌。
“你为何不救本县主!”
祁易立在原地,默默将打偏的头转过来,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上次在街上救县主时,县主说我唐突,别有用心。未免县主误会,我才不敢出手相救。”
“你身为主人,却眼睁睁看着本县主落水还有理了?”
说着,顺宁县主抬手又要打。
祁易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他捉住顺宁县主的手腕只一瞬又放下,退后半步道:“我让人带县主去换衣服。”
顺宁县主气得嘴都歪了,她凶狠的目光瞪着祁易,“你还敢躲!”
“县主,还是先去将湿衣裳换下吧。”孙姣姣从人群中站出来,劝说道。
顺宁县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连带着孙姣姣也一起嘲讽。
“本县主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我说孙姣姣,你帮着祁易说话,不会是喜欢他吧?本县主奉劝你,你可小心点,别被祁易黏上,他家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
闻言,孙姣姣的脸红得发烫。
她看到人群里大家窃窃私语,低着头嗫嚅,“我……我不是。我只是担心县主受寒。”
“哼。”顺宁县主冷哼一声,带着轻蔑的目光看向祁易,“这次先放过你。”
祁易没把顺宁县主的威胁放在心上,淡然地招呼来婢女,让她带县主找个空置的房间换衣裳。
顺宁县主离开,大家也迅速散开。
祁易叫来家丁将栏杆断掉的地方围起来,以免再有人落水。
交代好这些,他想起自己刚才是在和姜余欢打招呼。
再看向当时姜余欢站的地方,人已经不见。
“祁公子。”孙姣姣没有离开,她怯怯地叫了一声。
祁易转身拱手行礼,“孙姑娘。方才多谢孙姑娘解围。”
孙姣姣连连摆手,“不……不必客气。祁公子本就无错,不该被迁怒。”
祁易挂着温润的笑,“孙姑娘侠义心肠,只是下次别再随意帮人打抱不平。万一遇上跋扈的,你也会吃亏。祁某还有事,失陪。”
孙姣姣低低地“嗯”了一声,垂下眼眸将自己眼中的失落收起来。
见祁易走远,她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因为是你,我才有胆子站出来的。”
这厢,姜余欢在看到顺宁县主落水时,被三七提醒那顺宁县主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便急忙转身离开。
况且这种事,她过去也就看个热闹,着实没必要。
是以,姜余欢并不知道桥上发生的事。
只是她躲过顺宁县主的热闹,却没躲过自己的。
“姐姐。”
姜余欢看到姜丽很惊讶,当初姜丽被抬着离开郡王府,那伤势不言而喻,这么快竟然好了。
“你不疼了?能下地了?”
姜丽险些没维持住脸上的笑,她腼腆道:“爹爹去寻来上好的金疮药,如今只是勉强能走。”
姜桥为姜丽还真是尽心尽力。
姜余欢干笑,“挺好。”
“姐姐,上次……”
姜丽刚开了个头,一道温柔的男声便插了进来。
“二小姐。”
姜丽似乎听出来人是谁,脸上的笑意转眼便消失殆尽,眉心微微蹙起,对着来人疏离道:“杨公子。”
“二小姐身上的伤可大好?”
提起伤,姜丽的表情更不妙,声音也冷了几分,“差不多了,不劳杨公子挂念。”
男子恍若未觉,自顾自说道:“我在国子监听人说你被端阳郡王打伤,本想去府上探望你,只是我娘说我去不太方便,这才没去,你别介意。”
“不会。”
“我不知道今日你也要来,不然……”
瞧着这人的神情还有担忧的语气,似乎对姜丽有意思啊。
姜余欢拉着三七默默退到一边,悄声八卦。
“三七,这人是谁?”
“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杨磊。”
“他和姜丽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不曾听说杨家有意与姜二小姐定亲。”
“啧,郎有情妾无意呀。”
姜丽厌烦和杨磊说话,见姜余欢站在一旁像看戏一般看着她这边,心中恼怒不已。
她计上心头,忽然对着杨磊和颜悦色,“杨公子,这位便是我姐姐,你们还未见过吧?”
杨磊倏地皱起眉,目光轻蔑地打量着姜余欢,语气不善,“她就是故意引你冲撞郡王,还往你身上泼脏水的那个姐姐?”
姜丽用着柔弱的语气,低眉顺眼地说道:“杨公子别这么说,都是误会。”
“怎么会是误会!如此心狠手辣的姐姐,也就是你善良,才会和她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姐妹相称。”
姜余欢听不下去,冷声打断,“杨公子此言差矣,是我善良所以才给机会让姜丽和我说话。”
姜丽抬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姜余欢,“姐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这是承认你做错了?”
姜丽泫然欲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那婢女的话,那婢女分明是想离间我们姐妹。我也是被那婢女误导,所以才……”
杨磊颇为正义地挡在姜丽面前,仇视的目光看着姜余欢,“二小姐何必委曲求全,分明就是她设计陷害。那婢女一定是她自己从外面找来假扮的,然后又提前送出府。”
姜余欢冷嗤一声,“你脑子真好使,别读书了,有点大材小用,去搬砖正好。”
本想看姜丽的热闹,没想到把自己扯进去。
没意思。
姜余欢说完便和三七离开,这时婢女也四处奔走说寿宴开始让尽快去前院的正厅。
姜丽看着姜余欢的背景,怨毒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住。
姜余欢,你别得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开席之前有献礼的环节,一般都是自己的亲人先展示,其次才到宾客。
姜余欢身为郡王妃,再不得人重视按照身份地位也有一席之地。
她坐在忠义伯夫人的下首,看着忠义伯府众人一一献礼。
都说忠义伯府没落,从寿礼便可见一斑。
都走的用心的路子,没有什么珍贵物件。
他们献完之后便是宾客。
管家一一唱礼,每念到一件礼物,小厮都会将礼物拿出来示意。
顺序按照身份的高低排列,姜余欢自然是最后。
“端阳郡王府,赠砚台一方。”
管家唱完礼,姜余欢便起身说祝贺词。
“祝伯爷多福多寿,如鹤如松。”
忠义伯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奇丑无比的砚台,笑意未达眼底,“多谢郡王妃。”
姜余欢才不管忠义伯是不是喜欢,微微颔首,准备退回座位。
刚一抬脚,就有人出言讽刺,“郡王妃,随便一方砚台作为寿礼,不妥当吧。你好歹也代表郡王府,可别丢了郡王的脸。”
姜余欢抬眼望去,见那人的眉眼与宁晚有些相似,结合三七所说的宾客名单便知是宁国公府的三小姐宁芷。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宁三小姐,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挑她的刺。
忠义伯抚着胡子没有制止,显然也是对寿礼不满,打算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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