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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卫?!”“萧峄?!”
安昌侯夫人听完英娘惊魂未定的描述之后,才知道苏妙卿这一次究竟有多惊险,简直是死里逃生!
黑甲卫是什么人?!
那是监察百官、巡查缉捕的天子亲信。
萧峄又是什么人?!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想当初皇后难产生下小太子后便血崩离世,萧峄可是将暗害了皇后的薛妃一族全部捉拿下狱,更是亲手砍下了薛妃的脑袋以祭皇后,后薛氏满门抄斩,十八岁的萧峄监斩,那个半个月西市刑场血气冲天,久久不散。
自燕门关血案后,萧家就只留这姐弟俩相依为命。
而先皇后去世后,萧峄就变得越发的冷酷无情。
可是偏偏皇上和皇后鹣鲽情深,自皇后和先太子懿璋太子去世之后,对皇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先皇后又拼死生下的小太子,另一个就是先皇后的弟弟──东平侯萧峄了。
皇上拿这个小舅子是当皇子养的。
无论萧峄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犯了什么众怒,到了皇上那里那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更是助涨了萧峄的嚣张气焰。
萧峄十三岁封东平侯,皇上在其二十岁的时候,将他封为亲军卫督司,统管皇家亲卫军;在其二十三岁时又封为中军府督军,将京城附近驻军都交到他的手里。此时的萧峄大权在握,成为了朝廷重臣。
只是,他的手段也越发的残忍暴虐。
这些年,随着皇帝年纪越大身体越差,皇帝的猜忌之心越盛,而萧峄借着皇帝的猜忌之心搬倒了不少与他做对的朝臣,将他们关进了大牢,折磨得死去活来,那是何等的残忍,满朝文武听到萧峄的名字都是面色大变。
可萧峄依旧是皇帝最信任之人。
甚至皇帝还想给他封王!
为了阻止萧峄封王,这大半年的朝堂上都吵翻了天。
可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当下固执已见的皇帝,皇帝甚至已经开始打算为萧峄选妃了,一正妃两侧妃,分别是泾国公府的姑娘、左相家的姑娘和吏部尚书家的姑娘,只是位份尚未订下来。今天在泾国公府的赏梅宴,看似邀请了不少王孙公子,高门贵女,但其实那就是专门给萧峄一个人办的相亲宴,让萧峄根据喜好给她们订下位份。
从这些姑娘背后的身家就能看得出,皇帝对萧峄是何等的偏爱,他这是在明目张胆的给萧峄拉拢势力,增加他的实力。
其实,这人选方面皇帝也曾考虑过她的婉贞,考虑婉贞则是看在婆母平恩夫人面子上,皇帝是真的认为萧峄很好,所以,才想将平恩夫人的孙女托付给萧峄,保侯府百年不倒,平安富贵。
只是,在询问她婆母平恩夫人的意思时,被平恩夫人给谢绝了。
以她们家的身份地位,婉贞若是入府只能为妾。
皇帝见平恩夫人不愿便罢了。
这些都是平恩夫人告诉她的,目的是远离东平侯萧峄。婆母说萧峄其人深陷权力斗争、皇权更迭的漩涡,其人手段又过于激烈毒辣,日后无论他是胜还是败,都注定血雨腥风,其人及其身边之人恐难善终!
现他们家这样的伪勋贵,还是远离这些危险,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好。
结果,今日这萧峄没去泾国公府的赏梅宴,却在四季春大张旗鼓的捉匪,还祸害了她的卿卿。
如果不是卿卿勇敢,扎了那匪徒一簪子,让那匪徒吃痛放手借机逃脱,萧峄那厮是真的敢放箭,那此刻她看到的怕就是卿卿的尸体了。
安昌侯夫人想到这儿,心里不住的感到后怕。
素月也请了大夫,大夫看过只说是惊吓过度,等会醒过来就好,没什么大事。
澄园的下人准备净水的净水,拿帕子的拿帕子,伺候苏妙卿换衣的换衣,等刚把苏妙卿收拾干净利索,塞到床上的锦被里时,请来的孙太医终于到了。
苏妙卿脖子上的伤都已经结血痂了,模糊一片,澄园的人都不敢动用,只能等着孙太医来,孙太医在清理时,安昌伯夫人卢蓁害怕得脸色惨白,可是,却依旧守在苏妙卿的床边一步都不肯挪动。
药水带来的刺痛让苏妙卿忍不住面露痛楚,可是,一见安昌侯夫人煞白的脸色,苏妙卿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小姐今年是犯了太岁了吗?”
“怎么接二连三的遇险?!”
英娘在旁边心疼得不住的落泪。
旁边的安昌侯夫人闻言,不由得神色一动,将英娘的话记在了心里。
“没事儿,好在伤口不大,过几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孙太医小心地为苏妙卿清理完伤口后,又为苏妙卿上了药膏,做好了包扎,最后说道。
安昌侯夫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急忙问道:“孙太医,我外甥女这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孙太医一脸的为难。
留疤这事儿得看个人体质。
有人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哪怕伤口再大些也不怕,可有的人却不行。
这留不留疤的,他只能尽力。
“要是有宫中的御药莹肌如玉膏倒是可以无忧……”
孙太医捋着自己的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莹肌如玉膏是由九种天材地宝精炼而成,有驻颜养容之效,对付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自然是没有问题。
只是这材料太过珍贵稀少,太医院一年也只得三瓶。
莹肌如玉膏?
这个婆母好像有?
安昌伯夫人卢蓁思索着。
太医院一年三瓶,其中一瓶是太后的,另一瓶则是看皇帝心情赏给受宠的嫔妃,但大部份是给了宁妃了,剩下的一瓶则会是雷打不动的赐给了她婆母平恩夫人。
要不……
她再去她婆母那里哭一哭去?!
……
昭狱。
京城最阴森恐怖、臭名昭著的监狱,哪怕是头顶着烈阳从它旁边走过,你依旧能感觉得到它的阴风阵阵,时不时还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仿佛是怨鬼从十八层地狱传上来的一般,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在昭狱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中,那名被抓来的劫匪头领首领正被五花大绑,坐在一张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都深可见骨,而在牢房的四壁上,还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这些刑具因为日久而沾染了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说了没有?!”
姗姗来迟的萧峄锦帕捂鼻,潋滟的桃花眼低垂,淡淡地开口问道。
此时的萧峄已经又换了一套新衣,玉色锦袍让萧峄此时犹如月下谪仙,与阴暗寒冷的监牢格格不入。
“除了交待了自己的姓名叫赵力之外,其它什么都没吐。”
黑甲卫指挥使卫劭甩了甩鞭子地说道。
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赵力见到萧峄,恨恨地吐了口血水,“萧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想死?”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这人就喜欢硬骨头!”
“因为……”
“可以慢慢的玩!”
“你不知道多少人最开始也像你一样嘴硬,可是当本侯一旦给他们上刑之后,还没等熬过几个刑具就全招了,真是太没意思了……”
萧峄俊美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目光在墙上的诸多刑具上一一扫过,似是在想一会儿刚该挑哪一件儿刑具,那模样活像纯真的孩童拿到亲爱的玩具。
赵力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
昭狱的刑讯狠毒到令人发指,几乎没有人能挺得过全刑。
赵力内心惧怕。
可是,他不能招供。
他若是不招,萧峄肯定不会弄死他,可如果他一旦招了供,交代了那批武器的下落,他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怕是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啊……”
“这些都玩腻了。”
“不如……”
“我们玩个新花样吧……”
萧峄看着房外某个一闪而逝的黑影,愉悦地说道。
昭狱多老鼠。
“这些老鼠个大肥壮且凶狠,最喜食灯油和犯人溃烂的血肉……你说我若是在你的身上倒上灯油引老鼠来食……它们会不会挠穿你的胸膛、钻进你的肚子、啃噬你的脏器?”,萧峄放下了捂在鼻子上的锦帕,嘴角扯出了嗜血的笑容。
似是为了印证萧峄的说辞,一个浑身黑毛体型硕大的老鼠这时突然从牢房外钻了进来,也不怕人,只是眼泛红光,流着口涎,停在门口那里,一脸贪婪的看着赵力。
赵力想象着几十只、上百只这样的老鼠,在他的身体里疯狂涌动、撕咬他的血肉、然后钻进他的体内,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刻,赵力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原来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他现在已经不求保命了,他只求速死!
见萧峄似是已经要示意人去拿灯油了,赵力脸色一白,惊慌失措地叫道:“我说!我说!”
“那批武器已经秘密运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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