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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政一去太医院上了药,让太医给他一剂止痛的药物,服下后,又寻宫人要了一套里衣,把里面染了血水的衣物换下来后,迅速离开皇宫,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

    牢房。

    强大的内力震碎了桌上的牢饭。

    谢玉瑾抓着沈菀的手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二人双双抬头,看向站在牢门外的沈政一。

    沈政一鬓角处的伤已被处理,端正衣冠,看不出一丝伤痕。

    可沈菀的鼻子天生就比旁人敏感,沈政一虽然站在牢门外,她依然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很浓的药味。

    那是用来治外伤用的药。

    不出意外,景隆帝已经看过那封信了。

    沈政一这个倒霉蛋受到重罚了。

    他现在还能站在她面前,一副没事的人的样子,怕是服用了大量的止痛药物,压下了身上的痛感。

    呵……还真是一个狠人。

    “沈大人,不知你这是什么意 。”

    “沈菀。”沈政一脸色阴沉的看向沈菀:“你真是我沈家养出来的好女儿,这封信是你从沈家偷出来的?”

    他拿起那封他不敢看的信,在沈菀面前却稳稳的捏着信,没有露出半点端倪:“你以为,用这样的信,就能挑拨我与你母亲的感情。”

    沈菀看着信,低声一笑:“那沈大人为何吃那么多止痛药,跑来质问我信呢?还有,沈大人你不要忘了,我已经不是沈家女,我如今姓谢,名谢菀,你的夫人也不是我的母亲。”

    他面色郁暗,握在手中的信轻微颤动,暗暗咬牙才强行压下心中钝痛。

    “皇上没有撤我大理寺一职,就证明我还是能左右你谢家的命运,就算没有从镇国公府搜出什么有用的罪证,可只要蒋新贵和王德全的供词,镇国公府依然有着重大的嫌疑,你们折腾也是白折腾,这样的信……”

    沈政一脸上扯开了一抹很冷的笑。

    当着沈菀的面撕毁信,再丢进旁边的火盆内。

    信瞬间烧成了灰烬。

    “沈菀,你不会得逞的,你想把我沈家搅散搅乱,我不会如你所愿,一封信而已,你以为可以挑拨我与妙仪二十年的情分吗?”

    “以沈大人的克制力,自是无法下手,毕竟你为了沈府兴衰大事,什么丑事恶事都干得出来,区区一封信,你忍着恶心还是可以同沈夫人继续过下去。”

    沈菀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只是我挺可惜的,沈大人自诩深爱沈夫人,只与她生儿育女,看到沈夫人给初恋写那样的信,竟还能忍着恶心,同你的夫人你侬我侬呢,谢郎,你恶不恶心。”

    谢玉瑾挺直了腰杆,满脸宠溺的对沈菀说道:“我又没有这样的夫人,我怎么知道沈大人此刻的心情呢,更何况,我又不喜欢强夺他人的未婚妻。”

    沈政一面庞肌肉抽搐了几下,心中强盛的怒火似有些隐隐压制不住,受刑的地方袭来阵阵撕扯感。

    他有些站不住脚跟,却不想在沈菀和谢玉瑾面前认输。

    他冷笑了一声道:“那是你爹谢伶没用,他如今也不过是我的阶下囚,你们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说完,他对身旁的狱卒说:“好好招呼谢小公爷夫妇。”

    话音落下,他便大步走出大理寺,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可他又快速的用帕子擦去血迹,摇晃着身子坐上马车。

    车夫问他:“家主,要回府吗?”

    回府?

    沈政一有些茫然,他想了想,脑海里浮现了三个字:“去永绛庄。”

    ……

    沈政一离开大理寺后,谢玉瑾绷紧的身子才渐渐放松。

    他回头看向沈菀:“他刚才有没有伤着你?”

    “你及时拉开了我,他没有伤到我。”沈菀拉着谢玉瑾,坐在草席上:“狗急跳墙了。”

    “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药味。”谢玉瑾道。

    “你也闻到了。”

    谢玉瑾与沈菀十指相扣,道:“那是治疗外伤的药,军营里很常用,他方才走路的时候,身子有些虚,来见你我之前,受过重杖,你这个养父真的死要面子强撑着,永远一副不服输的劲。”

    “可人总有弱点呀。”

    “你说的弱点是那个叫王语娇的女人,王德全的姐姐?”谢玉瑾问道。

    沈菀微眯起眸子,笑了笑:“这个女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对沈政一来说,是人生的转折点,若没有王语娇,沈政一恐怕早就死了。”

    她把那个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诉谢玉瑾:“在沈夫人之前,沈大人先遇到的是王语娇,他年轻时,三入上京城赴考,皆因一些原由次次在大考时重病,因此三次落榜。”

    “那沈老夫人从族里借来银子,掏空家底,供他读书,他三次落榜,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便去跳河自尽了。”

    “是这个叫王语娇的女子救了他,还给了他一笔盘缠,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念头,次年考中进士,被京家招入府中作客,遇见了沈夫人。”

    “你可能不敢相信,沈夫人和王语娇长得太相似了,沈大人把她二人认错了,将京家贵女京妙仪错认成了当年救他的王语娇。”

    “这才设计从咱爹手里抢夺了咱爹的姻缘,不过,那沈夫人也怪可怜的,自以为王语娇是她的赝品,谁知她才是小丑,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你说,我这么善良的人,要不要告诉她。”

    沈菀一脸坏笑的问。

    谢玉瑾被这样的真相深深震撼。

    他看她眼中的算计,搂着沈菀的腰,说道:“我可以在这里传信出去,你打算怎么做?”

    “沈政一从大理寺出去后,这些日子肯定暂时不会回沈家了,他会找个理由派人回府同京妙仪说,自己要审江家与谢家的案子,会待在大理寺几日,而这几日……”

    “他会去找王语娇疗伤。”谢玉瑾接下了沈菀的话。

    他是男人,虽然他不是沈政一,可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受到情伤,是肯定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面对那个人。

    刚好这个时候,又有另一个女人在他身边,而这个女人一直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让探子告诉沈夫人,这些日子,沈大人去永绛庄私会王语娇了。”沈菀把头枕在他手臂,微微眯起双眸,望着从小窗投进来的光线。

    来吧,让火烧的再热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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