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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师弟,可敢比试一番?”看到岳飞又变回了岳飞,王智也开心大笑。
这段时日的岳飞虽然也上心练兵做事,没有丝毫懈怠,但是王智可以看出,他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笑意了,已经压抑的不像原先的自己了,不再像两月前那个坚定从军后在河北大地上纵情驰骋的岳鹏举了。
他能理解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理解他。
商场不属于他,战场才是他的归宿。
“有何不敢,将军请了!”
“驾!”
岳飞话刚说完就已经冲了出去。
“哎呀…师弟你耍赖!”
“大白,追!”
王二郎一拍马肚,大白马嘶鸣一声甩腿追了上去。
与初次到往怀德军时不同,如今再来这平夏城沿途皆是欢迎,入眼都是善意,他们如今也都知道这个白马上的高大少年郎并非是给他们带灾难的不祥之人,而是给他们带来富足幸福之人,
笑着与一路异族之人打着招呼,还未到城门口呢,守城小将就跑着过来牵马缰了,“王指挥您回来啦,咱全城人可都眼巴巴的盼着您呐。”
说着还往马后瞧了瞧,见除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之外就啥也没有了,不免有些疑虑。
“看啥呢,都在后面呢,赶紧的,吩咐把城里道路通一通。”
“哎!”
守城小将一脸喜色的小跑进城吩咐起来。
王智看着城门处顿时忙碌的模样也是微微一笑。
城门守卫士卒们虽然还是宋兵,但在这座原西夏地界的大宋城池里驻守几年后,他们早已被这座城同化了,城好他们好,城坏他们坏。
这座城包括城外周围除了他们这千余守卒与一些宋商外其余全是西夏人,如今甚至连宋商也没了。
所以还能说他们是宋军吗……
应该称呼他们为平夏军更为合适吧。
岳飞随着王智在百姓的簇拥下进城,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了汴京城外,那是两个月前,还在春风里的时候,和眼前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
除了城不一样,百姓不一样,其他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拥戴,一样的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虽然常常的不靠谱,说话做事常常不过大脑,但他是对的,战争会死人,会令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会让所有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战争的本意是守护,但若是能避免战争,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成果,这才是守护真正的意义吧。
他总能用他颇为不成熟的想法行为教会自己很多东西,自己的小义在他的大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若是能兵不见刃的就取得对西夏的胜利,那自己这一身本领…埋没了也罢。
“师弟啊,若西夏来攻,你看这城该怎么守?”
王智的问话打断他的思绪,左右看了看已经颇有繁华迹象的城池,以及一面面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他抬起头道:“将军,我想试试攻。”
王智骑在马上侧过头来看向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沉默了片刻道:“舅父调来的一万守军是不会愿意出城去拼杀的。”
“我们不是有三千护卫队吗。”
“三千…够吗……”
“熟地作战,事不能行,退回平夏城总归无碍。”
王智思绪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在这平夏城燃起战火。
两马行到西夏商会前,掌柜王祥与一众番商出门迎接。
王二郎大笑着与众人打招呼,随后一同入内。
两个时辰后有小厮入内禀告,众人又皆出门迎接,当一眼望不到头的商队进入平夏城后,整个城池都沸腾了。
不同于凤翔府的百姓大多只是看个热闹,毕竟来自西夏的货物与他们可没多少关系,他们就算购买也不会比平时便宜多少。
但是来自大宋的货物,对平夏城的百姓而言可不同,一辆辆马车上堆架的是他们的衣物,是他们的食物,是他们的生活必需品,而且价格还只是以往的二分之一,叫他们如何不欢喜万分。
所以种浩才说王二郎是资敌,赤裸裸的资敌。
在一众番商领取了王二郎的资助后,就更是不敢面对这个笑脸示人的少年,他们的会长。
晚上的庆功宴上,他们也不敢主动和王智搭话,最终一个番商鼓起勇气站起身向王二郎躬身道:“尊敬的会长,恕我无能,不能阻止我大夏皇帝对咱们商会的觊觎。”
“不过您放心,我吐谷浑族是不会允许平夏城的和平安定被打破的,若是党项族来攻,我什夸第一个拿起刀枪上城……”
什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细封槐哕打断,“什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拓拔李氏可代表不了我整个党项族,此次陛下执意要收回平夏城,我细封氏可是极力反对的,并且我细封氏的兵马可是一个都未出征。”
“反而是你吐谷浑族此次可是应召了千余兵马,这事你怎么解释?”
什夸显得很激动,驳斥道:“他们是叛徒,已被我吐谷浑除名,不再属于我吐谷浑,此事了我族定要清理门户,你说你细封氏不出兵马,可你族族长在朝堂上是摆明了态度支持出兵的,你作何解释?”
细封槐哕闻言也红眼反驳,两人争论不休。
场上有人劝架,有人低头不言,有人喝着闷酒。
王智冷眼旁观,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对西夏局势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个国家虽然是各个部族的利益结合体不错,但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拓拔李家的主宰地位已经深深植入到每个西夏人的心底。
就算是夺了他们的财富,占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大多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如这次拓拔李家要收复平夏城而言,他们虽然都很不愿,但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公然反抗皇命的,应召不出兵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能耐了。
如夏景宗李元昊开国初期时,一点不对他们意就敢举旗造反的胆量已经不复存在了。
王二郎本身也就没指望这些人,说到底他们都是西夏贵族,两国大战断绝贸易,真正受伤害的还是底层百姓,他们最多也就是不能如以往一般肆意挥霍了,指望他们就此随他一起掀拓拔李家的桌子,显然是不现实的。
拓拔李氏对你们越是不公,我就对你们越是宽容,鱼儿才刚咬钩,不急。
“两位兄弟,咱们今天好不容易聚一起吃酒,谈那扫兴的事做甚。”
王智摆手让两人坐下,“不用担心,我琅琊王氏在大宋西北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多的不说,十万兵还是可以调动的。”
“今日已有一万将士开拔前来平夏城了,诸位只管把心收好。”
“只要我西夏商会还在一天,咱们的平夏城就不会收到一点损伤。”
“这是咱们共同的家园,是咱们富足生活的源泉,岂能容他人破坏。”
“来,为了咱们的商会,为了咱们的平夏城,为了咱们的富贵,干!”
王二郎带头举杯一饮而尽,众番商皆羞愧难当,也纷纷饮尽。
今晚的氛围有些沉闷,众人的也没多少心思观舞吃酒,没多时就散场各自回去了。
“二公子,真有十万军来援吗?”王祥掌灯随王智回屋,路上忍不住询问。
“有的祥叔。”
“我何曾哄骗过你。”
王祥闻言一颗心顿时沉入脚底板,做了最坏的打算。
……
翌日,果然有万余宋兵出现在平夏城下,此时城中百姓也得知了西夏皇帝要收复平夏城的消息,不仅没有在敌视宋军,反而大为犒劳,把这些视平夏城为豺狼虎豹的宋军都整给懵逼了。
一个个宋军在平夏城百姓夹道欢迎中入城,皆不安的左右张望,在看到城楼上那个高大的少年身影时才安下心来。
那是种通判的外甥,老种经略相公的亲外孙,他们都是见过的。
有一个番族小厮匆忙上了城楼,凑到王智身边小声道:“会长,我家族长让我告诉您,大夏征调了五万大军已与韦州集合,随时都有可能奔袭平夏城。”
王智点头,韦州他是知道的,是西夏边州,与怀德军边靠边,从韦州骑马过来平夏城半日都不需要,实打实的是剑悬头顶。
五万大军吗……
王二郎面色凝重,转身下了城楼,一路到了府衙。
府衙守卫并未拦他,也未通报,他就一路通畅走到底,从女人堆里把那个烂泥一样守将给拖了出来,扔到了院子里。
“你…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平夏守将魏国忠抬头颤巍巍的说道。
王智看着这摊烂泥,骨架倒是挺大,想来原先也是一员猛将,只是身上已经没有二两肉了,眼圈黑到要仔细寻找才能看到眼睛,也是一个可怜人。
“不是,给我统兵令符,西夏要来攻城了。”
王二郎断送了他的念想,他闭目道:“不给,来就来吧,城破了也好,我也算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大宋了。”
“给我,这次退敌后还你自由。”
“好!”
魏国忠答应的很干脆,方才的硬气瞬间消失,从怀中掏出一枚统兵腰牌来递给王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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