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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翻译官,我忍了。

    说我缩头乌龟,我又忍了。

    说我是王八,还用上了生殖隔离?

    江绮遇,你骂人可真高级啊。

    当然,我为人一向宽厚,不打算跟她计较什么。

    只是在陪乔爷爷聊天时,“不经意间”透露出她那比乔放小三岁的

    “男朋友”

    “们”

    又在乔爷爷惊疑不定时,“状似无意”道:

    “您也不用着急,她年纪还小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兴许过几年就好了。”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差点笑场,精明如老爷子自然也不会当真。

    “这个丫头,我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而就在我微笑点头附和,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时候。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略带熟悉的嗓音:

    “三哥,家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糊嘴粘牙的小零食?”

    “啊?”

    “没什么,就是建议家里常备一些,防止嘴贱的客人来了总说话。”

    “……”

    很好,又被骂了。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开始不受控制。

    我确实如愿以偿报复了江绮遇,却莫名其妙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简而言之,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个我从前避之不及的人,现在是祁氏最新项目的合伙人。

    总而言之,我现在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我没事惹她干嘛?

    这是我跟她第二次的见面,双方谁都没有捞到好处。

    江绮遇被迫外派S市负责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乔氏业务,而我,则被迫成为她的业务主要对接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之间开始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甚至可以称得上频繁的见面机会。

    这就导致我对她的认知开始逐渐清晰。

    江绮遇这个人,

    【记仇】

    “惹我是吧?你等着,我攒钱找人弄你。”

    “嗯,我等着,你多攒点。”

    【低俗】

    “这酒你就喝吧,喝完你都舍不得尿。”

    “……”

    “真不尝尝?”

    【愚蠢】

    “咱们不是搞商战吗?”

    “舆论战。”

    “所以……就是找狗仔偷拍他们代言人?”

    “……你不懂。”

    【抠门】

    “江绮遇,帮你搞定这么大项目,请我吃顿饭怎么了?”

    “祁总,咱们合作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

    “嘿嘿……出门在外你掏车费,吃饭结账我往后退。”

    “……”

    【怂包】

    “别哭丧个脸,请我吃饭跟陪我运动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大哥……运动可以,但咱们没必要玩命吧?”

    “别废话,有安全绳你怕什么,只管往上爬,我在下面给你兜底。”

    “不是,这么积极,你要考阎啊?”

    【神经】

    “祁总,当自己家一样,进来随便坐。”

    “……不是,江绮遇有病啊?”

    “哦,你说这个啊……不都说独居女性不安全吗?我这是防身用的。”

    “所以你就在正对家门口的柜子上,供自己的遗照?”

    “对啊,你这样想,不管入室抢劫还是小偷,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的遗照,第二眼就能看见我。”

    “……”

    “你不觉得这样很安全吗?”

    “……神经。”

    【没品】

    “张总合同签了我就拿你当我亲姐,今天别跟我客气,喜欢哪个随便点。”

    “……”

    “你说祁逾?我们俩就是生意伙伴,他知道怕什么?”

    “……”

    “那你这误会可真大了,他这样的,在这个包间吃我一口果盘我都得让他A钱。”

    【有病】

    “……祁、祁,你冷静一下,我可以解释。”

    “让你招待合作方你带人家去点男模,你有什么理由我倒是很想听听。”

    “唉,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酗酒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和破碎的他,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拯救沦落包间的大好青年!”

    “……有病。”

    ——

    我之前到底为什么会相信那句话?

    什么人和事物靠近了看都不壮观?

    江绮遇这个活爹。

    我越靠近看越壮观。

    她可太壮观了。

    总之,关于她的缺点多到我三天三夜都数不完,而且这人还总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论,一个不小心就能给人绕进去。

    不过万幸的是,

    我这人虽然待人接物宽厚友善,行为举止斯文有礼。

    但可能大家对我不太了解,这么说吧,

    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当她掏出一份狗屁不通的方案在会议上胡言乱语时,我只是默默掏出手机开始录制:

    “江总有这样的方案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这么搞笑,拍下来留着过年看。”

    ——

    当她业务上有求于我想请我吃饭,但又不舍得花钱于是自己下厨时:

    “唉……”

    “快吃啊,你叹什么气?”

    “感觉鱼死的不值。”

    ——

    而她点男模被我发现还死鸭子嘴硬狡辩时:

    “……行,你点陪酒我没意见,但按照公司章程,这个不报销。”

    “你说不报就不报啊?”

    “那你猜这通电话我会打给谁呢?”

    “……祁逾,你小子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如果我说是呢?”

    “行,你敢惹我,那我死定了。”

    “……”

    “哎(↗)祁逾……祁总!祁大少!你别走啊,这我钱都花了,你就给我报了呗……”

    ——

    不过,当副卡被停的她为了自己在会所豪掷千金的消费账单来我办公室蹭饭哭穷时,我也适时给予了安慰:

    “其实你也没花多少钱,只是因为你钱少,所以感觉花的多而已。”

    “……天杀的,祁逾你会遭报应的!”

    “嗯,我等着。”

    那个时候我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没想到她口中的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我们临时收到消息去国外出差,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迫暂时挤在同一间房。

    而当我洗完澡正准备拉开浴室门时,却无意间听见她跟朋友正在通电话。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一把推开他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那现在呢?”

    “现在我会一把搂住他,说这是天——”

    “天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说这是天……天杀的酒店!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定要打消费者投诉热线举报他们!嘶……12315前边加什么区号能投诉到加利福尼亚来着……”

    看她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偷感十足地向浴室方向战略性撤退。

    我没再说话,却鬼使神差的想:

    她刚才没说完的话会是什么呢?

    我猜,

    是天赐的良缘……

    嗯?

    不对!

    不对劲!

    嘶……

    我后知后觉自知为时已晚,只能颓然的闭了闭眼睛。

    坏消息:

    我终于还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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