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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众女子目送昭华出了内寝,瞧着厚重的金丝楠木门被严丝合缝地合上,
这才齐齐回身,将目光重新投于萧景珩身上。
彼时,萧景珩正伏在桌案前,双手吃力地撑着桌面,勉强让瘫软的身子挺立起来。
他一一扫视过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怒不可遏道:
“宋昭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诓得你们要联合起来算计朕!”
众女子面面相觑间,沉默不语,唯回以彼此一记戏谑的笑,
萧景珩知道这是在笑话他,因而怒意更甚,
“你们笑什么?你们以为宋昭赢了朕?朕不怕告诉你们,朕早已通知了闫鸿返京,要他领兵回来拨乱反正!想来此刻,他应是已经带人入了皇城,即将杀入宫中!
你等被宋昭妖言蛊惑,做出这些错事来,已是九族诛灭的死罪!但念在你等伺候朕对年,朕可以给你们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这风波过去后,朕保证不会与你们计较!”
他以一番胜者的姿态长篇大论,听得其木格不耐烦地挠起了耳朵,侧身对如娜仁笑道:
“妹妹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如娜仁故作姿态,侧耳倾听间,亦笑道:
“要姐姐见笑了,听着倒像是妹妹养在宫中的京巴~”
被女子辱作犬,比当众被人掌掴之耻,更令萧景珩暴怒。
他梗着脖子怒斥道:“颖妃!如嫔!你们疯了!?”
其木格全然不理会狂吠不休的萧景珩,只对如娜仁继续说道:
“京巴是京都独有的犬种,妹妹出身蒙古,大犬、烈犬驯惯了,对付这些小家子气的小犬是有些无计可施。
不过不打紧,我自十八岁那年入宫,距今已经十载,京都的犬,我还是懂得如何驯服的。妹妹瞧好了。”
她回身至菱窗前,由暖座上取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掀帘棍,
继而折返立在萧景珩身前,没有丝毫的犹豫,冲着他的后背就狠狠地抽打下去。
“啊!!”
越是细的棍条,抽打在人身上,痛感便越是钻心。
萧景珩被这么一笞,痛得冷汗淋漓,几乎失声。
其木格则缓缓俯身凑近他,冷笑着说:
“闫将军入宫能有什么用?哦,我忘了告诉你,我父亲已经于昨日夜间,带领胡军将京都四守全给围了。”
如娜仁也佯装惊叹地捂嘴,“呀,那可真是巧了。我阿爸前日也围了潼陵关与山海关。闫鸿快马加鞭赶回京都,他所领军队怎么着也得晚他三四日。
等他们跟上来后,需得先在边关与蒙古大军交战一场,赢了,才能赶回来救你。不过蒙古大军近十万,这场仗要真打起来,只怕你尸骨都凉透了,他们在前线还未分出胜负呢~
现如今,即便闫鸿赶回来了,他能差遣的也只有三百御林军和他自个儿带着的一百亲兵。
这四五百个人即便将朝阳宫围了,又能翻出什么动静来?来吃你的席吗?”
最开始,萧景珩虽是受辱,但内心却并不惧怕,
毕竟在他眼中,这些女眷无论再怎么闹腾,即便联手起来,也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波,
可如今当他得知,连她们的母家也都串联起来要反了他,
他这才知道慌了。
若说胡部和蒙古是为异部异国,容易为外因所煽动,
可接下来容悦对他说的一番话,才更是让他骇到了极处。
这些年来,容悦在萧景珩面前表现出的表象,一贯是安静自持,沉稳端庄的,
哪怕是到了今日,她仍是笑意恬静,温声细语地对萧景珩说:
“启禀皇上,臣妾家父水师提督,已切断了所有水军可进军内陆的水路,如今京都已是水陆不通,围作孤城。还请皇上息怒。”
“你......你们......”
萧景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竭力之后,下一刻便要窒息过去。
好在,
茹歌见他神色有变,忙上前去替他轻揉着胸口,又带着薄薄的怒意对容悦她们说:
“姐姐们也别太过分了!”
然,这句让萧景珩舒心的话,还没等暖热乎,就听茹歌贴着他的耳畔淡淡地说:
“皇上总说,我最温顺,也最善解人意,说你会对我很好。而我入宫一个月,母亲过身时,父亲明明已经通报了朝廷,可皇上非但没有许我出宫,反倒以安慰我的名义,扒光了我的衣裳,让我在与你颠鸾倒凤间,去祭奠我母亲的死忌......”
萧景珩喘着粗气辩道:“你入宫便说对朕钟情多年,你死了母亲,朕留在你身边安慰你,反倒还成了朕的错?”
“钟情于你?呵......”茹歌嗤笑,声音渐渐发狠,
“我钟情之人,一直都是安王殿下,至于你......早死才好!”
话落,她使足了力在萧景珩的胸口推搡了一记,令他再度狠狠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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