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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选秀,萧景珩共选中了九名新秀,当天夜里,这些秀女的名册就被小印子送来了凤鸾宫中。
他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将名册送来,由着娘娘为各位新入宫的小主拟位份,赐宫室。”
官家的适龄女子,每年就这么些,
又要有家世,又要有容貌,挑挑拣拣的便也是剩不下几人。
昭华一一瞧过名册上的这些新秀,浅挥笔墨,书下了她们的位份和宫室,
待至茹歌时,昭华正要落笔,忽听小印子说:
“这批新秀中,皇上唯独给纳兰氏赐了个封号,是为珍。”
昭华会意,轻描淡写地笑道:
“皇上看重纳兰氏,那便赐她一个贵人的位份吧。”
小印子又说:“娘娘如何安排位份和宫室,皇上都不会过问。只是皇上希望,可以安排纳兰氏住的地方,离如意馆近一些。”
昭华将笔尖悬停在空中,眸色一瞬变了。
这东西六宫,距离如意馆近的宫室,就唯有容悦所住的缀霞宫了,
容悦自封嫔后便是一人住着,如今这纳兰茹歌又不知深浅,昭华是打心底里不想安排她二人同宫而居。
但萧景珩已经让小印子递了话来,昭华若是不依,只怕又要平添波澜,
于是她只能先暂且将茹歌安排去缀霞宫,日后再提醒容悦多加防范着。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昭华将名册递还给小印子,道:
“让内务府照着安排,过两日新秀就要入宫了,可还有你们忙碌的时候,仔细伺候着吧。”
小印子谄笑道:“这宫里头正经的主子,就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二位,后宫中能得奴才们仔细伺候的,便唯有皇后娘娘您了。”
昭华清冷一嗤,是半分也听不得小印子这些油嘴滑舌的奉承,
只道:“本宫乏了,你且回去复命吧。顺道替本宫与皇上说一声,新秀入宫的事儿,等明日皇上下了早朝,本宫会亲自去与他回禀。”
小印子应道:“奴才明白。只是颖妃娘娘提前知会了御前,说她母家寄来了些上好的牛肉,想着皇上爱吃,明日午膳的时候会烹了送来。皇后娘娘既和皇上有事要说,那等下奴才就让人去回了颖妃娘娘,让她择日再来。”
小印子说完这话便躬身告退,
却在刚要跨出正殿宫门之际,被昭华扬声唤住,
“且慢。”
小印子忙驻足回首,“娘娘还有何吩咐?”
昭华想了想说:“不必知会颖妃,她对皇上一片心意,总不好辜负。明日她若来了朝阳宫,你入内通报就是,本宫与皇上说完了话,自会成全她。”
小印子道:“皇后娘娘体恤后妃,实乃女中典范。”
昭华瞥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接,便摆摆手遣了他下去。
待他走后,昭华才吩咐小福子道:
“明日你去颖妃宫门口盯着,瞧她出宫了,你便快她一步赶去朝阳宫寻本宫,让小印子入内回话,就说是承烨有些哭闹,乳母哄不了,非得要本宫回去才可。”
小福子不多问缘由,唯颔首应下。
翌日,
待萧景珩下了早朝后,昭华第一时间便赶去了朝阳宫,将昨日对秀女的安排详尽说给他听,
“纳兰氏是这一批秀女中唯一一个得萧郎拟了封号的,余下秀女自当以她为尊,故而臣妾给她拟了贵人的位份。
且她又是好画之人,故而臣妾也将她安排去了缀霞宫与顺嫔同住。那地方距离如意馆最近,也是顺了她的喜好。
至于余下的答应常在,也都各自分配了宫室,名册已经递去了内务府,萧郎看过后若觉得有何处不妥,再行修改也可。”
“不必了。”萧景珩摆手笑道:“昭儿事事安排妥当,朕何从挑剔?”
昭华亦笑,“按说这新秀的位份,本该是由萧郎来拟定才是,臣妾又猜不透萧郎的心思,如何能安排的事事让萧郎满意呢?”
萧景珩从她这话中听出了醋意,忙揽着她纤细的腰身,敞声笑道:
“只要是昭儿的安排,朕皆满意。夫妻同心,大抵便是如此。”
他的手于昭华腰间不安分地游走着,搔得她直痒痒,
昭华轻巧一侧,于他怀中脱身出来,又绕到他身后,柔指力道适中地替他揉捏着肩颈,
“只是臣妾在想,如今新秀入宫,答应常在的未免太多了些,而主位却是多有空缺。例如如今妃位,就只有颖妃和云妃二人,嫔位更是只得顺嫔一个,”
萧景珩想了想,说:“朕倒是年前就许了宸贵妃皇贵妃的位份,但启朝立皇贵妃,向来都是中宫无主,又或皇后病重无法理事时,才会设立。如今昭儿主理六宫事井井有条,这个时候立皇贵妃,总是不妥。”
昭华则无所谓道:“臣妾治理后宫,总有心软的时候,若是宸贵妃能与臣妾一并治理,二者宽严并济,或许才是六宫安稳的良方。只是皇上也别只抬了宸贵妃的位份,而忽略了伺候您久了的老人。不然厚此薄彼的,后妃面儿上不说,私下多少也会有怨言。”
萧景珩道:“算来朕自登基后,还从未有过大封六宫的时候。如今四海昌平,天下安定,大封六宫亦是在嘉许有功臣子,也是好事。”
他思忖少顷,又道:“那便将顺嫔抬为顺妃,如贵人抬为如嫔,余下在宫中伺候久了的,也都依序晋一晋位份吧。”
话音方落,小印子匆匆而来,立在堂下向二人福礼后,冲昭华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您宫中的福公公来寻您,说四皇子哭闹得厉害,听着嗓子都哑了。乳母们实在是哄不下,只得请您回去瞧瞧......”
闻言,昭华微微蹙眉,挂心之色显于眉宇间,
萧景珩知她念子心切,便道:“孩子自幼跟着你,自是离不得,你去吧。”
昭华自是清楚,小印子这个时候来传话,那颖妃定是马上也就要赶到朝阳宫门外了,
于是她缓一缓,微微拔高了几分声音,对萧景珩说:
“萧郎,近来蒙古与胡部都十分安稳,且今年十月的时候,万国来贺,尤以蒙古和胡部最尊。到时候二部入宫,自知宫中情况,胡部的人瞧着,如贵人都已经升成了嫔位,而颖妃却还在妃位上熬着,只怕多少会令胡部的阿达可汗心里头不舒服。”
颖妃的性子太过刚毅,并非萧景珩所喜,
而他近来亲蒙古,疏胡部,本就有意要挑起两部的互攀之心,
年初,蒙古向朝廷进贡之物,足比胡部多出了一倍有余,
萧景珩亲近蒙古,也是要让胡部瞧瞧,想要朝廷的政策多偏向他们,想要自己的女儿在宫中日子过得舒坦,就必须得舍下利益,对启朝有所表示。
故而对于昭华的这个提议,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否了,
“颖妃虽入宫伺候得久,但膝下并无子嗣,她若再晋封便是贵妃之位,怕是有些不相宜。此事容后再议。”
昭华也不再劝,唯笑着说:
“皇上决断就是了。承烨还在宫中等着臣妾,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出了朝阳宫的门,昭华并未瞧见颖妃的身影,
于是低声问小福子,“她人呢?”
小福子道:“门外听见了皇上和娘娘说话,脸色不大好,要奴才只当没见过她,便去了。”
昭华静静听罢,得小福子搀扶上了凤轿,倒是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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