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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母女俩一听,这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了,自是坐不住。

    姜氏高声喊冤,“老爷明察!这件事和妾身与玥儿毫无关系!宋昭明日就要进宫,御前的事谁敢马虎?妾身就算再瞧不上她,也断然不可能拿宋家满门的荣耀来儿戏!”

    宋玥也道:“爹爹可别上了贱人的当!要我说这桃花花粉肯定是宋昭自己放进去的,为得就是嫁祸给我和母亲!”

    宋昭听了这话,哭得更委屈了,“长姐为何要这般揣测我?我若要以此来陷害长姐和母亲,我大可以早早就如此做!明日是我要入宫面圣的日子,我犯得着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前途来诬陷你们吗?”

    说着看向宋世诚,含泪摇头,“父亲,女儿给您丢人了,女儿不进宫了!您由着女儿一头撞死,明日只管给宫里报丧就是了!”

    话落,她竟当真要拿自己的脑袋往桌角上撞,

    宋世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这是做什么?你可不敢犯糊涂!”

    他当然不敢让宋昭一头撞死,

    宋昭虽然还没有入宫,但是圣旨已下,她就已经算是正经小主。

    她要是这个时候死了,明天宋家交不出人来,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为了安抚宋昭的情绪,宋世诚命令下去,

    “张郎中,你和管事家丁在府上搜一搜,看看哪里能找到那些害人的脏东西!”

    几人搜刮了一圈后,果然在宋玥后寝院的槐树底下,找到了些许粉末。

    张郎中将其呈给宋世诚,道:

    “回老爷,这些粉末是在大小姐的后寝院里找到的,证实是桃花粉末!”

    宋玥闻言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爹爹,我没有,我......啊!”

    ‘啪’

    没等宋玥‘狡辩’的话说完,宋世诚就狠狠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

    他怒极,指着宋玥骂道:“她是你妹妹!你这么做是想害死她,害死咱们宋家吗!?”

    宋玥哭着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爹爹!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娘!真的不是我!”

    姜氏半蹲在地上,把宋玥护在了身后,“有话好好儿说,老爷你怎能动手打玥儿?”

    宋世诚指着桃花粉末,怒道:“花粉是在她后寝院找到的,证据确凿的事,你还要替她分辩什么?这就是你替老夫教出来的好女儿!”

    宋玥也不知道桃花粉末是如何跑到自己后寝的,她娇生惯养惯了,骤然经历这样的突变,一时愣在原地也没了主意。

    宋昭则在一旁哭着问她,“长姐......我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可我明日就要入宫了,你将我害成这副模样,我这般入了宫去,要我往后在宫中如何自处?”

    她情绪颇为激动,说完这番话后就又开始寻死觅活,可把宋世诚吓得不轻。

    明日这个宫,宋昭是无论如何都得入的。

    别说是她得了不服之症,她就是手脚都断了只剩下一口气,也得被人抬进皇宫里,死在那四方红墙围成的牢笼之中。

    但如今宋昭觉得丢了面子,一心想要寻死,怎么劝都不听。

    “昭儿,爹知道你委屈。这样,爹还你一个公道!”

    宋世诚心里也对姜氏母女俩有怨气,嫌她们在这个时候毁了宋昭的容貌,坏了他的大事,于是大手一挥道:“来人,将夫人和大小姐关进柴房里,受鞭刑责打!”

    姜氏母女满腹冤屈,叫嚷着自己是冤枉的,

    可是又有谁会听呢?

    掌事家丁只道一句‘对不住’,就将两人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柴房,

    继而整个护国公府,都能听见从柴房里面传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宋昭表面上表示着对他这个父亲的感激之情,心里却明镜儿似的:

    这么些年,姜氏母女欺辱她也不是一两日了,

    从前宋世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没有妨害到他的利益。

    如今眼看着她的脸花了,明日入宫也得不了好位份,切实让他的利益受损了,他才会上演这么一出。

    人呐,永远是刀尖儿戳到自己肉里去,才会觉得疼。

    这日晚些时候,宋世诚看着宋昭用了药后,叮嘱她早些休息,别耽误了明日入宫一事。

    躺在床上的宋昭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婢女云杉入内通传:“二小姐,张郎中来给您换药了。”

    “让他进来吧。我晚上没用膳,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煮碗粥。”

    云杉领命退下,宋昭则起身来到妆台前,对镜看着自己那张红肿渐褪,但还是可怖的脸。

    张郎中立在她身旁拱手一揖,“二小姐,奴才给您换药。”

    宋昭抬手制止了他,不疾不徐地问道:“几日?”

    “若按照奴才给您定好的剂量,三五日的功夫就能见好。可是您下的桃花花粉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不会留疤,但是要想彻底恢复,少说也得半个月的功夫。”

    “知道了。”宋昭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继而从妆台屉子里面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他,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银子你且拿着。你二弟在宫中犯了错,被罚去了辛者库当差,日子过得不好,我入宫后也会找个机会让他来伺候我,不叫他再受那些苦。”

    张郎中并不接银票,躬身再度谢恩道:

    “奴才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趁着搜查之际,将桃花花粉洒在了大小姐的后寝院里,又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在老爷面前说了两句话罢了。

    论起来,二小姐您以身犯险,您才是真正受苦的人。这些银子奴才不需要,只盼着二小姐入宫后能搭救奴才的二弟。当年奴才家道中落,家严没办法才送二弟入宫换了银子,他身世可怜,奴才实在不忍心让他在宫中再受磋磨。”

    宋昭清浅笑道:“你放心,他跟在我身边,就没人有本事能再欺负到他头上去。至于这银子,是你办事办得好该得的,你收着就是了。”

    等他手下银票后,宋昭一边仔细将药膏涂抹在脸上,一边似笑非笑地说:

    “人受了打,身上自然会落伤。落了伤,自然就得用药。”

    说着忽而抬头看向张郎中,媚眼如丝,笑意嫣然,“张郎中你眼明心亮,应该知道母亲和长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给她们医治的时候,你可千万要上心。”

    张郎中自然明白宋昭的意思,笑着说:

    “二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儿’给她们治病,绝不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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