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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听到的确没什么响动,彩霞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一到床边就惊恐而心疼地捂住了嘴。
黄铭安似乎是睡着了,大咧咧的躺在一边,脸上身上都是汗,小声打着呼噜。
真阳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处,头发凌乱,嘴唇红肿,嘴角还有一丝红色,不知道是口脂还是血。
她没再哭了,但眼眶里布满血丝,眼中黑漆漆的,静静看着黄铭安,眼底是彻骨的恨意。
床边散落的破碎衣裳似乎昭告着刚刚此处发生的暴行。
“郡主......”彩霞靠近了一些,声音有一丝颤抖:“我扶你去洗洗吧。”
真阳点点头,伸出手臂去。
那光洁雪白的手腕上赫然是红肿的握痕,彩霞的眼泪一下子又落了下来。
“傻丫头。”真阳苦笑着低声道:“热水准备好了吗?”
彩霞使劲点点头,赶忙用袖子擦了擦泪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真阳从床榻上下来。
直到整个人都泡进了热水里面,她才发出一声满足的慰叹。
彩霞看到她浑身青青紫紫的的痕迹,哽咽着说道:“郡主,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带着琳月小小姐回荣亲王府去。”
她是从小跟在真阳身边长大的,一直以来,她眼中的郡主是娇蛮可爱的,也是任性肆意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伤害郡主。
一切都是从郡主嫁入黄府后,才开始慢慢变了。
郡主不该受这些苦的。
彩霞用帕子帮真阳擦拭着身体,手下都不敢用太大的力,生怕碰疼了她半分。
真阳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摇摇头。
彩霞满脸不解,气愤道:“可是...可是......”
她死死捏着拳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的确,如今真阳身为黄铭安的妻子,本就不能推拒与他行房事。
这种事情,哪怕是往外说了,黄铭安也占理,况且真阳也没这个脸对外说如此私密之事。
而琳月是黄铭安的女儿,真阳就算和离了,也带不走琳月。
黄铭安如此丧心病狂,若是留下小琳月一人在黄府长大,还不知会吃多大的苦头。
况且和离后,外人指责的还是女子,笑话的是女人的娘家。
屋内寂静下来,彩霞用帕子把真阳的头发绞干,再拿梳子小心梳顺。
真阳轻声道:“再忍忍吧,我不会放过他的。”
两人静静的待着,黑夜沉沉,太阳日出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最冷的。
从这晚醒来以后,黄铭安却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仿佛是回到了新婚那段时间。
“对不起,真阳,都是我昨日喝多了,下手才没个轻重,你别怪我好吗?”黄铭安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对玉镯子:“来,试试,好不好看?”
这翡翠镯子种质细腻通透,颜色纯正,用料厚实,戴在手上透出这双手一种温润婉约的气质。
“这镯子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真阳不喜不悲,淡淡问道。
黄铭安目光闪了闪,咧开嘴:“多少银子你不用管,只要是给你买,花再多我也愿意的。”
他轻轻抚摸着真阳的手背和手指,赞叹道:“夫人这么美的一双玉手,只嫌这镯子还不够好。”
真阳勾起唇角,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但她的身子一直僵硬的挺直着,与黄铭安保持距离。
黄铭安也不恼,他格外耐心,牵着手和真阳去花园散步。路过的丫鬟瞧见了,都偷偷笑着讨论:少爷对少夫人真是温柔无比。
晚膳时分,他更是亲手为真阳布菜。
“我记得你喜欢喝土鸡汤,特意叫厨房下午就炖上了,来,快尝尝。”
黄铭安用勺子舀了满满一碗鸡汤。
金黄色的汤汁盛在白瓷碗里,上面还飘了几颗绿油油的葱花,光是看着,都觉得食指大动。
真阳没有拒绝,只是顺从地拿起小瓷勺喝了起来。
黄铭安适时提醒:“小心烫!”
他露出冒红的指腹,可怜兮兮地说道:“你看我,刚刚给你端的时候就烫到了,现在还有些疼呢。”
“彩霞,去端凉水过来。”真阳冷静吩咐道,随即不再管他。
黄铭安表情有些讪讪的:“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
说完后,只好自顾自吃了起来。
真阳心中冷笑,难道黄铭安觉得自己还会像往常那般,看到他有一点小伤就着急忙慌吗?
她早就不会心疼他了。
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只剩分道扬镳一个结局,甚至是你死我活方可收场。
饭后,黄铭安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我最近都只好好陪着你。”只休息了一会儿,他就张开双手,示意着真阳为他宽衣。
那语气,仿佛对真阳是天大的恩赐。
真阳惨白着脸,咳嗽了两声:“昨夜洗澡后吹了风,有些着凉,以防万一,铭安你还是到别处去睡吧。”
黄铭安神色不定,盯着真阳的脸看。
她今日的确是神色恹恹,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副生了病的模样。
“好吧。”迟疑了一会儿,黄铭安才不悦地离开了。
两个妾室都怀了孕,真阳又赶他走,黄铭安一时间竟然有了几分寂寥的感觉。
走在小道上,碰巧遇见了昨夜扶他的那个小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的?”黄铭安问道。
小丫鬟行了一礼,怯生生地答:“奴婢名为丁香,是福清院的三等丫鬟。”
福清院是黄夫人所在的院子。
黄铭安点点头,走上前去:“我头今天还有些晕,你扶着我走吧。”
“是,少爷。”
丁香松了口气,甜甜一笑,脸颊上有一对梨涡,朦胧的月色之下,倒也算是清秀可人。
她上前搀扶住黄铭安的手臂,身子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少女的温热顺着薄薄的衣料透了过去。
黄铭安心中满意,刚到房门口,就一把搂住了丁香的腰,将她一并带了进去。
当天夜里,房中就传出了引人遐想的声音。
丁香疼的小脸煞白,但还是强作欢愉的模样迎合黄铭安。
直到黄铭安动情地喊着真阳的名字,她得意的神情才僵在脸上,圆圆的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嫉妒。
另一边,真阳静静坐在床榻上,听着彩霞禀告:“郡主,似乎有个丫鬟爬了姑爷的床,需不需要?”
“无妨。”真阳反倒是松了口气,脑中回想着上次与沈倾云的谈话,构思着接下来该怎么落下一步棋。
他得意的太久了,以至于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留在京都做官的。
是时候叫他焦头烂额,否则真以为她真阳是随便他可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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