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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南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机,江北野则是在一旁认真处理工作。
她在办公室里待到快九点,依旧没有收到李景初的消息,窗外是一片夜色,座位上的姜南侧身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星星点点的灯火亮着,她说:“我要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江北野:“再等等,十点还没收到对方消息再打。”
姜南丧丧道:“好的吧~”
三分钟后收到李景初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江边公园断桥见。
姜南回复:好的。
江边公园就在江北集团附近,步行过去大概十几分钟,断桥是一座被废弃的桥梁,大部分都被拆毁,只留下一小部分桥梁,所以被称作断桥。
江北野和姜南站在草丛树下,江北野拿过姜南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入姜南的口袋。
他说:“按你所说的李景初喜欢赵心语,他还救过你,所以肯定不会伤害你,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保持通话比较稳妥。”
他说:“我就在这看着,真要是有什么你叫我,知道了吗?”
姜南点头起身要走,江北野一把拉过对方抱住说:“一定要注意安全。”
姜南:“我知道。”
断桥上,李景初双手撑着桥面,他坐在桥面断裂处看向漆黑的江面,两只脚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姜南站在他背后还没出声对方就发现了她。
李景初:“你来啦。”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姜南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笑着说:“过来坐。”
姜南有些怕水,她略带慌张地在李景初身旁坐下,没敢看脚下的一片江水。
李景初目光落在远处问:“最近还好吗?”
姜南:“挺好的,你呢?”
李景初:“我啊...就那样,不好也不坏,浑浑噩噩。”
姜南:“李景初,可以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对方收回目光看向姜南突然笑了,李景初的笑有一种看破俗世的坦然。
他没回答姜南的话,而是说:“让他也出来吧,有什么想问的他可以当面问我。”
姜南装作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尬笑着说:“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李景初侧身靠近对方,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就在姜南打算呼救时,他伸手从姜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举起姜南的手机依旧笑着,没有被欺骗的气愤,只是笑着摇摇手机,好像在说“你又利用我”。
李景初将手机放在耳边说:“出来吧,我们聊聊。”
江北野:“好。”
几分钟后江北野出现,李景初靠在断桥护栏上,姜南则是站在对方身旁。
姜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两眼无辜的看向江北野,江北野上前将对方拉到身后。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低头对姜南说:“乖,你去那待着。”
姜南有些担心的说:“我不去,我怕你...”
话说到一半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李景初。
李景初瞬间明白对方的担心,他说:“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我不会伤害他的,怕你心疼。”
姜南:“你保证。”
李景初:“我保证。”
姜南这才放心离开。
姜南一走,李景初就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他靠在护栏上熟练的将烟点上,火光在暗处显得格外明亮。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然后将手里的烟盒打火机递给江北野问:“抽吗?”
江北野抬手拒绝:“不了。”
说完靠在李景初对面的护栏上,断桥上只有他俩,他们面对面站着陷入一片黑,只能借着月光和路灯勉强看清对方。
周遭是一片安静,只能听到江水流动、草丛里的虫鸣声,两人都没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李景初抽完了一根烟又点燃一根,他夹着烟低头踩灭地面的烟头开口。
他说:“想知道什么?”
江北野:“你是谁?”
李景初:“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江北野:“凭感觉?”
李景初抬头不解地看向江北野。
两人四目相对,江北野:“你应该早就猜到赵心语约你出来是为了什么,既然知道了还赴约,就代表你会告诉我。”
江北野:“你喜欢赵心语,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那种可以把心掏出来的喜欢,所以我觉得你就算再不想说,也会看在赵心语的份上告诉我。”
江北野:“你喜欢她喜欢到...不介意被利用...”
李景初夹烟的手顿了片刻,接着若无其事地抽烟。
江北野说得没错,李景初对赵心语的喜欢已经变畸形,他可以毫无底线地做对方让他做的事情。
许久后,李景初开口:“李景初,毕业于大城警校,毕业后成为刑侦,后被上级安排出国做卧底。”
李景初:“你之所以查不到我的资料,就是因为卧底任务,我的信息被彻底抹干净。”
所以李景初才有那么好的身手,有异于常人的侦查力,才可以在医院里躲过江北野的眼线,去见姜南。
江北野:“国外卧底?那为什么你会在国内?”
李景初:“任务失败。”
江北野:“任务失败也应该回岗位听从安排。”
李景初:“回不去了。”
回不去四个字听起来轻描淡写,确是李景初一直以来的阴霾,他差点因为这几个字自杀,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对赵心语毫无底线的好。
江北野:“为什么回不去?”
李景初抬手将手里的烟头生生戳灭在手指,脸上毫无波澜,
李景初:“无可奉告。”
江北野:“因为赵心语?”
李景初:“无可奉告。”
江北野:“她让你做了什么?”
李景初:“无可奉告。”
江北野:“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李景初:“无可奉告。”
接下来无论江北野问什么,李景初都是回答那四个字,无可奉告。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互相看向对方,都企图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但都是徒劳。
最后李景初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姜南,她坐在长椅上满脸担心的看着江北野,连个余光都没留给李景初。
李景初看着姜南对江北野说:“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你明明不可能喜欢她。”
江北野问:“为什么?”
李景初:“你心里清楚为什么。”
所以,李景初知道很多赵心语的事情,不仅知道赵心语的事还有可能知道姜南的事,或许还知道姜南出事的事。
他想问李景初认不认识姜南,又怕对方看出什么猫腻,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李景初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姜南身上,他说:“你一定要对她好,不管发现了什么...都是我的错和她无关。”
说完李景初利落地爬上护栏,江北野正想上前拉住对方,他扭头看向江北野笑着说:“照顾好她。”
然后一跃而下,发出落水声。
姜南起身跑来,低头看向江面,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
她紧张地抓着江北野的手腕问:“他...自杀了吗?你快救救他...”
江北野抬手搂过对方的肩膀,手掌在姜南的肩头轻拍着,他说:“他逃走了,死不了。”
姜南这才放下心来。
回去的一路上,姜南都郁郁寡欢没有说话,李景初跳水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江北野看出姜南情绪不对,他靠近对方,然后把对方圈在怀里。
安抚道:“别担心,他没事。”
姜南:“我知道他没事,可江水那么冷,他会感冒的。”
姜南:“他为什么不直接走,为什么要跳下去呢?”
江北野其实是理解李景初的,李景初有点像之前的江北野,失去姜南时的江北野。
那时的江北野也是这样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一直都想死,可李景初和他不同,他是再也看不到姜南了,而李景初他爱的赵心语还在,只是不是他的。
所以李景初一直徘徊在死亡和活着的边缘,他一边想结束生命,一边又放不下赵心语,两个想法在不断折磨着自己。
另一边,
李景初游了大概半个小时,最后在江边上岸,他怕吓到路人,浑身湿漉漉地走在小道上,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耳边是刺耳的耳鸣声。
就这样,李景初跌跌撞撞地穿过破旧的巷子,扶着墙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
推开破旧的木门,扶着铁锈斑斑的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爬到顶楼后推开掏出钥匙打开铁门,接着摸黑进门从抽屉里掏出药,拧开吃下。
吃完药,李景初坐在地上,他靠着门边缓了许久视线才慢慢恢复。
李景初踉踉跄跄的站起,摸黑在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最后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房间门没有关,桌上除了烟灰缸什么都没有,不到20平米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整个房间无比整洁,好像居住的人随时都要跑路。
睡梦中的李景初似乎梦到了赵心语,他呓语道:“心语...我答应你,我一定保守秘密。”
江家,
江北野一手搂着姜南,一手枕在脑袋下思绪万千,被窝下的姜南安静地睡着。
可能是和李景初经历过类似的事,江北野开始有些心疼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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