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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边上的一张床的宾尼虎韩斌已经听的不耐烦了,不客气的出声道:“够了没有基哥,从差馆的铁笼子里你就开始念叨,还没够啊?站在带假发套的鬼佬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说?”
“喂。你说什么,韩斌!”基哥沉浸在下半辈子就要老死在赤柱的巨大悲伤之中,心情很不好,听到韩斌还敢怼他,脾气下子就收不住,难得的自己直接硬气了回。
“伱当然不用念了,我们洪兴里面就你和陈耀判的最少啊,就判了六年,六年以后你就可以出去了,运气好都不用六年啊!
让你在外面的小弟给鬼佬打点一下,说不定两三年就出去了,你当然不会念了!
我呢?麻的!终生监禁啊!扑你老母,那个带假发套的鬼佬是不是眼盲啊!
要终生监禁,也是监蒋天养同陈浩南这两个冚家产啊。”
一个监仓几十个人,有些大一点的上百人都有,基哥和几个刚刚进来的洪兴大哥的床位边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其他字头的矮骡子,你句我句的不知道是真心劝基哥,还是看热闹说风凉话。
而那些没有字头背景的犯人就不敢靠这群古惑仔太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吃瓜看热闹。
赤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了,平时不是没有新人来,只是这次进来太多,而且都是曾经的大佬。
“喂,阿正,这帮新进来的人什么来头啊?怎么监仓的几个老大没有请他们吃新人餐啊!”
“吃什么新人餐?你以为他们是我们啊,人家在外面都是有头有脸的社团大哥啊!
从来都只有他们搞人家的份,哪有人敢动他们啊。”
长得很像小马哥叫阿正的犯人,打发走围在他身边的这帮好奇心旺盛的家伙,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路小跑到个白发满头的老头床边。
趴在单手枕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的老头旁边道:
“同叔,同叔,你不要和我说你睡着了?洪兴的人真的进来了,还是在我们监仓啊!这你都睡得着?我阿正就真的服你,明天午餐我那份鸡腿孝敬你了。”
躺在床上的同叔缓缓的睁开浑浊的双眼,瞥了眼咧着张嘴凑在自己面前的阿正:“算了。鸡腿还是你自己留着食吧。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好胃口。”
说完同叔又要闭上眼睛睡觉。
阿正心肠不错为人也仗义,又因为没有什么社团背景,关系也不复杂,在赤柱人缘不错,不管是不是混字头的他都能搭上话。
同叔也蛮喜欢这个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的,以前他在赤柱里过得不太好的时候,阿正这个年轻人也帮过他,所以两人关系很好。
见同叔又要装睡,阿正急了:“不是啊同叔,前几天的时候你不是和我说,搞的洪兴快关门的A货义是你的门生吗?
现在洪兴和你个监仓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A货义的老顶,你可就惨了。
要不要我帮你叫教官,今晚你先去病区躲躲算了。正好今晚那个教官同我关系不错啊。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换另外一个教官,你想去病区只能被洪兴那帮人打断腿,我找人抬着你去了!”
阿正没有等到同叔的答复,他的背后就突然响起个声音:
“你这么多事,不用我们洪兴让你去病区待两天啊。
阿正回头一样,乌泱泱群矮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在他的背后了,把同叔这张床铺团团围住,想跑都没地方跑。
阿正被吓的汗毛倒立,咽了咽口水,几个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古惑仔也跟着洪兴人过来凑热闹,个劲的朝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哥,不用这么吓唬小朋友吧?”同叔醒了,他睁开眼,从床头边摸索出眼镜带上。
和刚刚不同的是,本来双的浑浊的双眼,目光炯炯。
“喂,你们干什么?都围着干什么?监区长官马上就要来巡房了,都给我坐回去,不要搞事。谁要搞事,就关犯责房。“
里面的越搞越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的拿着警棍的差人,两个教官差人拿着警棍敲着监房的铁门,让里面聚集的犯人老实点。
“诶,没得玩喽。本来还以为有好戏看啊。”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带头的古惑仔,见差人过来管了,哄而散。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教官差人对着心有余悸的阿正挑挑眉,正他不原下次不成么好远正在来得反帮他。
阿正则朝着这个和他关系好的教官一顿挤眉弄眼,表示感谢。
一晚上风平浪静,不过第天放风的时候,洪兴的人又围上了一个人坐在操场上晒太阳的同叔。
还是基哥最激动,就算已经惨到进赤柱蹲苦窑了,基哥欺软怕硬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这里面被害的最惨的也是他,终生监禁啊,想起这四个字基哥心都在痛。
都不是傻子,洪兴这些大哥叔父被陆启昌关在差馆的铁笼子,就已经想明白了这次是A货义联合差馆在搞他们。
不然怎么会每次A货义手下和联胜的那帮扑街把他们的货扫出来,正好就有差人进来拉人,麻的,最气人的就是,差人拉人还专门盯着他们洪兴的人拉。
A货义和差人之间要是没有鬼,就真的见鬼了。
一定是A货义这个扑街惹了皇气!
昨天听监仓里看戏的一个古惑仔说,和联胜A货义的老顶就在他们监仓里,一听这话,基哥哪里还忍得住,马上就想着报仇。
就算这辈子对付不了A货义这个扑街了,但是对付一个蹲苦窑的老头绰绰有余。
“和联胜叔父辈同叔是吧,麻的,老东西,你胆子真够大的,昨天晚上放你一马,你还敢一个人在外面瞎晃,真当我们洪兴不敢动你。
A货义这个扑街不讲江湖规矩,惹皇气,和差人勾结,搞我们洪兴!
麻的!这次就先从你身上收点利息,老东西要是扑街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收了A货义这个扑街当小弟!”
基哥狠话放完,就要动手,
还没等动手,忽然从操场上打篮球的场地上,乌泱泱的跑来七八个人,挡在了洪兴的一帮人面前。
“火气这么大啊?都进赤柱了还不消停?
在外面你们洪兴搞不过我们和联胜,在赤柱也一样,想动我们同叔?有没有问过我们和联胜的弟兄啊。“
随着领头的和联胜古惑仔话音一落,跟着他的几个和联胜小弟顺势就挥舞着手臂冲着洪兴一帮人叫嚣着。
很快周围两个监区的犯人都注意到了这边,也都朝这边靠拢、大部分人都是想来看戏的。
洪兴的人明显就比和联胜的人多很多,这边几十个小弟,和联胜这边就只有十几个。
说到底这也要“怨“盛家义,因为他的窜起,立下了不少规矩,和联胜开始慢慢做到正规的生意上来,和差人的摩擦就少了很多,和那些做不正当的生意的字头之间的竞争也小了,冲突自然也就少了。
所以要搞到进赤柱进修的和联胜小弟就少了很多。
搞得他们和联胜在赤柱的“势力”大减,本来他们和联胜在赤柱也是排的上号的“大字头”啊。
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同叔,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拍了拍领头的和联胜小弟:“都进来蹲苦窑了,脾气就不要这么大了,长毛,你大佬大D让你进赤柱是进修的,过两个月就出去上位了,不要搞,事有话好好说。”
“不是啊,同叔,是这帮洪兴的扑街太嚣张啊!
我都已经听说了,这次是他们自己倒霉,脑袋发昏,三眼哥被枪手送进医院洪兴的也有份。
现在被大佬义送进赤柱养老是他们活该啊!
都混的这么惨了,还是这么痴线嚣张,连同叔你都敢动,我是好心替他们那个自己跑路的乌龟龙头蒋天养教训他们啊!“
大D的头马长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洪兴的人,说话很嚣张,和他在外面做事那种沉稳的性格判若两人。
“丢!你说什么?敢糗我们洪兴,麻的,送你下去卖咸鸭蛋啊!”
一群洪兴的小弟忍不住了,这群小弟都是肚子里憋着火的,被长毛这么一拱忍不住了,吵吵着往上冲就要动手。
在外面被和联胜的扑街追着斩,这没有办法,谁让和联胜人多,号称全港有五万多小弟,他们弄不过没办法。
不过这里是赤柱。在这里他们洪兴的人多,不要说小弟,就是堂口揸FIT人,他们洪兴也有五六个。
这时候不报仇,留着爱心做慈善啊。
基哥最激动,意气奋发的叫喊着往后退,其他洪兴堂口揸FIT人都没有制止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参与,都站在后面看着洪兴的小弟把和联胜的人围了。
“喂喂喂,干什么啊!就你们洪兴嗓门大,我在操场外面都听到了,都进赤柱蹲苦窑了就低调点嘛!
还以为是在外面?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里是赤柱啊!
还有,就你们洪兴这几颗烂菜头也想动大佬义的老顶?
有没有问过我们号码帮先。”
“整个赤柱都知道,我大佬现在跟着和联胜的大佬义做正经生意,每天揾水提到手软。还不用惊差人,我下个星期就出狱了,我大佬说了,分个电玩厅给我睇,扑你老母。你们洪兴仔,当着我的面动同叔,就是动我的场子!够胆就动一个试试!“
“鸡爪荣,就你屁话多,你们号码帮有什么了不起的,拽什么?边个不知道在赤柱,同叔是我们东安社罩的!
基哥,我劝你不要搞事,同叔是我大佬吩咐要照看的,你动同叔,就是和我们东安社作对。你可要想清楚啊!
听说基哥是判了终生监禁的,是真有兴趣想玩,那以后我们东安杜就陪着基哥慢慢玩儿喽。”
不止是号码帮,东安社,还有其他几个大小字头的人都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放狠话,下子就把操场上,洪兴这几十号人唬住。
这些字头不是平白无故帮同叔出头的,这些帮同叔出头的其他字头的小弟都有一个共同特征。
那就是他们的大佬都在盛家义的联记里面有股份。
现在的联记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搞电玩的小公司了。
如今的联记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大集团,电影,模特,广告,音乐,娱乐,电玩,等等这些合法提水的行业都在联记的业务范畴,
当初参股联记的这些其他字头的大佬们一个个也都赚发了,而且是跟在盛家义的后面躺着赚钱。
这种时候,他们当然会想方设法的讨好盛家义,在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讨好盛家义的机会,最多就是做好盛家义交代下来的事,
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赤柱,知道A货义还有一一个老顶在赤柱养老,
因为盛家义的缘故,同叔在赤柱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很多。
对那些字头大哥来说,照顾盛家义在赤柱蹲苦窑的老顶,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根本就不用付出什么,盛家义不领情也没所谓。
要是领情,那他们不就赚到了嘛!
基哥出了名的欺软怕硬,本来仗着自己洪兴人多,想搞下A货义的老顶出口气,
可一看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其他字头的扑街撑这个老东西,他一下子就又不行了,缩在洪兴的人群中,哼哼唧唧就是不敢再说狠话。
没一会,杀手雄那讨人厌的声音从操场的铁丝网外传来:
“干什么,古惑仔开大会啊!给你们一分钟,全部给我散掉,不要等我带人进去!
大屯,傻标,盲蛇,大傻,你们干什么?
人家唱戏你们帮着站台啊!用不用等下我专门找几十个伙计来看你们演出,还不闪。”
被点到名的几个赤柱里的老油条字头大哥们,对视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散了开来。
既然杀手雄点名了,就给他点面子喽,为了凑热闹的事情,被杀手雄盯上,不划算的了。
“你们呢。洪兴,号码帮,东安社,还有和联胜,都给我老实点!这里不是外面的,这里是赤柱,进了赤柱都给我老实点,在赤柱,我说了算。”
杀手雄一脸盛气凌人的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扫了圈操场里正在慢慢散去的古惑仔,没有一个人敢和他正面对视的。
杀手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眯着眼睛喊道:
“眼镜同,你出来。典狱长要见你。“
同叔伸出手,拦住刺眼的阳光睁开了眼,推了推眼镜,对杀手雄点点头,走出了操场,跟在杀手雄身后,迎着太阳的方向消失。
在操场上的一群古惑仔眼中,
杀手雄走了,号码帮,东安社这帮古惑仔也散了,基哥来了精神,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宾尼虎韩宾抱怨道:
“韩宾,刚刚你怎么不说话,让号码帮和东安社那帮扑街骑在我们头上,传出去我们洪兴哪里还有面子。”
韩宾带着一群小弟走到操场边上的一棵树下乘凉,看着周围的的管教都离的远,就从囚衣口袋里抽出根小弟孝敬给他的烟,房在鼻下面闻闻味道:
“基哥,洪兴屎格都被人抄起来了,龙头还在暹罗养大象,十几个堂口揸FIT人不是跑路就是在蹲苦窑,哪里还有什么面子。
基哥,你这么要面子,不如你现在自己过去找号码帮和东安社的这帮算账!
找他们单挑,最好等下A贷义的那个扑街老顶回来,你亲自做事,送他下去卖咸鸭蛋,让A货义这个扑街知道我们洪兴不是好惹的!
这样就有面子了,别说面子,就是刚刚那个什么杀手雄都要伸出大拇指说你基哥够勇啊!“
韩宾在讽刺基哥,基哥虽然欺软怕硬墙头草但是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暗自在心里淬了韩宾一口,就跑去和其他的洪兴仔说话了。
正好,韩宾也不想搭理基哥,乐得清静。
他和基哥不一样,基哥这个扑街是已经被判了终生监禁,这辈子就只能在赤柱养老了,就算有命出去也都能直接去领港府的老人年金补贴,要是他运气够好能能申请到的话。
反正基哥这个扑街下半辈子已经完蛋了,在赤柱想怎么搞都行,就当娱乐活动了。
但是他韩宾不一样,他才判六年,只要在赤柱蹲苦窑的时候不搞事,运气好说不定三四年都不用就出去了。
那时候他也不过就四十岁不到,凭他的手段和本事,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怀着这种心思的韩宾怎么可能会跟着基哥和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洪兴小弟一起搞事。
能和他们站在一起去找同叔,就已经算是看在大家都是洪兴的份上。
韩宾现在只想安安稳稳把这几年的苦窑熬过去,出去之后东山再起。
还什么洪兴,等出去之后,在港岛洪兴这个字头还有没有都不知道了。
基哥这个痴线还他麻的讲什么,洪兴的面子?
扑你老母,食屎了。
杀手雄也没有走,在典狱长办公室外和其他监区的长官,聊看天。
见满面笑容的同叔从典狱长办公室里出来,杀手雄迎了上去,邀功一样说道:
“点样同叔。没骗你吧。都说典狱长找你是好事来的!出去那天的,要是和联胜的大佬义帮你接风,万记得请我也去食一餐!”
“一定一定。多谢雄哥帮手!要是出去还有人记得帮我接风,必须请雄哥。”
同叔冲着杀手雄拱手道谢,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杀手雄也乐呵呵的带着同叔往监区走。
怎么可能不高兴,同叔假释终于通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能出去了。
在赤柱里关了几年,本来以为会老死在赤柱的他,没想到还有命出去,同叔说谢杀手雄是假的,这个扑街能有什么本事帮他通过,
要谢也是谢他那个已经是港岛大富豪的门生A货义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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