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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乐呢?”盛家义掏出为他挡过刀的zippo,点了一根烟,轻蔑的冲邓伯吐出一口烟。“阿乐还在路上,马上到。”邓伯也不动气,眼神平静。
“阿义,飞机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让人冲了字头话事人的陀地?
外人看了,会说我们和联胜没规矩,会笑我们的!”
盛家义听完,拿烟的手顿了两秒,狞笑着把半截烟头弹向众人,
随后起身向前,扯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胸膛半条纹身和映出血迹的白纱布,双手撑桌:“邓伯!你就准备这样同我谈啊?”
“谈你老母!”
毫无征兆,盛家义再次掀桌!
酒楼外,一直跟着盛家义的黄志城,正在和PTU现场指挥官商量后续处置。
他们两个是老朋友,初步谈妥后,就随意的靠在防爆车上。
现场指挥官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就让他们自己里面谈?你不进去?”
黄志城吸了口烟,无奈的摇头说道:“古惑仔字头内部谈判,我点进去?在外面等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富乐酒楼里传出巨响。
“发生咩事?谈崩了?”在场所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紧张的情绪再次在人群中蔓延,看来还是要打啊!
乌蝇没做好事情,被阿公说了一顿的他,正郁闷的蹲在路边上抽烟。
听到酒楼有动静,乌蝇狠狠扔下烟头,慌忙中带着惊喜,咬紧牙关挥舞着片刀:“兄弟们,同我斩进去,迎阿公出来!”
他心情激动,现在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向阿公证明,自己不是不中用啊!
乌蝇带着小弟如潮水涌向对面的富乐酒楼,撞上中间穿着防爆服,手持防爆盾的PTU差人。
林怀乐的小弟也不甘示弱,嚎叫着冲上来,和PTU撞在了一起。
“挡住他们!”黄志城内心一惊,声嘶力竭大叫着,准备上前制止两边火拼,结果被一个便衣差人拉住,黄志城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
“什么?阿华带着鬼佛和大飞的小弟扫了林怀乐的场子?”
“A货义!你玩我!”黄志城脸色大变,脸色难看的骂道。
他以为盯着紧A货义和三眼,再盯紧那些烂仔,今晚就能太平度过,谁曾想黄志城漏算了一点,A货义又借兵了!
林怀乐是和联胜话事人来的,自己人内讧还借兵?这扑街不讲江湖规矩啊!
酒楼前的动静越来越大,黄志城顾不上其他,只能先处置现场再说。
他二话不说,当机立断,掏出配枪,冲着天空连开三枪。
“砰砰砰!”三声枪响之后,世界突然安静,所有人鸦雀无声,惊恐的看向开枪的黄志城。
“边个动手!我就开枪射倒他!”
黄志城当了几十年差人,他很清楚大部分底层的烂仔都是欺软怕硬的,要想压住他们,就得恶的过他们!
“黄sir,大半夜的,放鞭炮啊!当心人家告你扰民啊!”掀完桌子的盛家义带着三眼,大摇大摆的从酒楼里走出来。
“A货义!你咩意思!一定要搞这么大是吧!好!我警队三万名伙计陪你玩到底!你玩不玩的起!”
黄志城手里紧握着警用左轮手枪快步朝盛家义走去,挡在面前的人,不管是古惑仔还是差人,一手一个全部粗暴的推开。
盛家义还没开口回答,富乐酒楼里乌泱泱冲出一大票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堂口大佬!
串爆最激动,看到站在门口的盛家义,仗着这边人多,破口大骂:“A货义!你跑什么!你敢当着这么多叔父和地区话事人的面掀桌子?我和联胜有五万人!五万张嘴靠着和联胜这张桌子搵饭吃!你敢掀桌?和联胜的弟兄!一人一刀,就把你剁成泥,做成叉烧!”
串爆一直对之前,被盛家义怼的哑口无言那事耿耿于怀,这次总算找到机会,出口恶气!
盛家义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串爆面前,伸出手,一下下的拍打他那张肥脸。
“你做乜啊!”
串爆手忙脚乱的拨开盛家义的手,心虚的不断后退,拉开距离。
他有点害怕,
这扑街一拳就打残洪兴的双花红棍太子,要是趁机给自己一拳,那不就扑街下去卖咸鸭蛋了?
盛家义继续上前一步,一反常态,帮串爆掸了掸肩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客气道:“说话不用那么大声!”
“你咩意思?”串爆内心觉得不对,有种不详的预感,再次后退一步。
“飞机是跟你头马鱼头标的!这个扑街现在害的我细佬躺在医院里,我要找不到他,你同你头马鱼头标就替飞机把命抵给我!”
“喂!A货义!你不要乱说话啊!大家都知道飞机是阿乐的契仔!同我没关系!你不要乱来!”串爆被吓到了,连连退后,要不是后面有酒楼承重柱挡着,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怕不行啊,这扑街钱多人多,洪兴龙头靓坤,老福坐馆神仙发,都被他送下去卖咸鸭蛋,发狠挂掉自己还不简单。
串爆手心脚心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想平平安安,就帮手把飞机刮出来喽!同你有没有关系,到时候就知咯!呵呵。”
盛家义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几声,抬手看了看时间。
将右手搭在串爆肩膀上,热心的对他说道:“串爆叔,你的时间不多喽!”
串爆捂着心口,慌忙的从兜里掏药,又急又气,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邓伯终于在他的心腹的搀扶下,喘着气,走到了酒店门口,他一到,和联胜在场的叔父被和堂口大佬纷纷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虽然上次双话事人的事情,大家联手,摆了邓伯一道,
但今天大家利益是一致的,都不想看到和联胜四分五裂,他们这些叔父和地区话事人又重新回到了邓伯这一边。
说到底,大家出来混的,只有利益,哪有情谊?
邓伯下楼时,就听手下心腹和他说了,林怀乐场子被扫的事情。
邓伯黑着脸,A货义明面上过来讲数,背地里却让小弟做事,自己这帮和联胜叔父和堂口大佬被他玩的团团转!
原本还打算拖住他,没想到被他拖住,真是气人!
“义仔!事情还没查清你就扫了字头话事人的场?字头没规矩的?出来混,一定要讲规矩,不然没有好下场!”
邓伯拄着实木拐杖,压着怒气呵斥盛家义,
他那条拐杖的握手处,赫然雕有一条浮龙。
“邓伯!”盛家义瞥了一眼邓伯,转身望向夜空高悬挂的残月:
“你一个电话,我就千里万里过隧道来同你们谈!林怀乐到现在面都冇露!这是规矩?
飞机拿着枪堵同门,老子差点命都没了!手足躺在医院!
你们一帮老家伙张口闭口就要坐下来慢慢谈?这是规矩?规你老母!”
盛家义骂完后,他扣上西服纽扣走向邓伯:“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要想谈可以!让林怀乐这个扑街自己过来同我讲数!”
来到邓伯面前站定后,继续开口:“你这么喜欢讲规矩是吧!那我就和你讲讲我的规矩!”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就是我的规矩!”
“林怀乐这个扑街我吃定了!耶稣都保不住他!我说的!”
这番霸道的话一出,在夜空回荡,毫无感情。
酒楼前明明站着近千人,但除了老旧昏黄的路灯发出吱吱电流声外,再无动静,静的像坟地一样诡异。
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盛家义的手机铃声打破。
“号码帮的阿武?人在哪里好!马上到!”
盛家义接电话时,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们都能听出,飞机好像被刮出来了?
串爆如释重负咧着嘴,咧起嘴无声的笑着,他算是松了口气,靠在酒店承重柱上,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揪心的手也放了下来。
不用抵命,真是关二哥保佑!
盛家义推开想阻拦的黄志城,没走两步又被PTU差人团团围住,黄sir没放话,他们不会放人。
盛家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回头看了眼林怀乐的陀地富乐酒楼,轻蔑浮现出笑容。
估计今晚过后,这里要换老板喽!
“乌蝇!”盛家义叫了一声。
“阿公!”乌蝇哥以为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兴奋的大声回道。
只要阿公一放话,他立马第一个冲上去斩死和联胜这帮扑街仔,一把火点了林怀乐的陀地!
那时,阿公就知道我乌蝇哥到底中不中用啊!
“招呼手足们回铜锣湾食早茶!顺便打电话给你大佬,不用再扫场了!返铜锣湾陪我食早茶!”
乌蝇一脸懵逼?他以为是斩人掀陀地,怎么变成饮早茶?
盛家义对着黄志城扯出个灿烂笑容:“黄sir!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光乌蝇一脸懵逼,就是黄志城也是一脑袋浆糊,
刚刚还在叫嚣,话港督都保不住林怀乐!
现在怎么接了个电话,就不玩了?
就这么收兵?
这场吓死人的江湖大风暴,自己停熄了?
黄志城一时没反应过来,盛家义就已经坐着三眼的GTR离开,直到手下伙计问候,他才回过神。
“sir,我们还跟不跟?”
回过神的黄志城,看着乌蝇带着古惑仔们消失在夜色中,才相信A货义真的收手不玩。
但他还是在顾虑,担心这个A货义突然杀个回马枪。
肚子里压了一肚子的邪火的他,对着伙计就呵斥道:“古惑仔的话能信?那还要我们差人做咩!继续跟!”
黄志城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走到邓伯面前:“现在A货义的人都散了!林怀乐的小弟还在这干嘛?准备唱大戏啊!”
“串爆,把人都散了吧!”
串爆准备找回点叔父辈的面子,昂首挺胸顶着肚子,冲林怀乐小弟摆手:“散了!都散了!”
“我话给你知!”黄志城伸出手一下下戳着邓伯那Q弹的胸口。
“我不管你同林怀乐还有A货义怎么谈,总之搞定A货义,让他别再搞事!不然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做,天天带着伙计盯死你们和联胜!一天扫你八回场!”
邓伯语气平静回复道:“阿sir,以前你们还叫巡捕的时候,我们和联胜就在港岛混饭吃。
和联胜有五万多门生,他们背后都有家的,十几万张嘴靠着和联胜搵饭吃,让和联胜关门?阿sir?大家都会很麻烦的!
A货义和林怀乐的事情,我们字头内部会搞定!就不劳阿sir帮手了!”
说完,邓伯在心腹的搀扶下,上了保姆车,其他的堂口大佬也都跟着离开。
一时间,原本喧嚣的富乐酒楼前,就只剩下穿防爆服的PTU和黄志城这些O记便装。
保姆车没开多远,就驶入一条小路缓缓停下,后面跟着的和叔父和大佬们跟,一起开进小路,围在邓伯车边。
“邓伯!真的是阿乐让飞机动A货义的?”
“邓伯,你不是让乐哥来同A货义讲数嘛!阿乐点会一直都没有来!”
几个大佬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道,他们也乐得这火烧到林怀乐身上。
字头话事人让契仔杀字头大佬!
这种事传出去,林怀乐还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置?
那不就可以提前选新话事人了?
几个堂口大佬,相互对视,默契中又透着隐隐的敌视。
邓伯坠满肥肉的圆脸上,除了些许疲惫,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像当初和林怀乐讲规矩的不是他。
“等飞机被刮出来就知了!A货义悬赏了百万花红,事情想压都压不住了!你们回去也让手下的小弟去刮人,刮到人之后第一时间带过来见我!
绝对不能让别的字头先刮到人!那样和联胜就真的一点面子都没了!”
和联胜虽然有两个话事人,但关键时刻,还得是邓伯能真正做主。
堂口大佬们互相对视,点点头揸车离开。
串爆和几个叔父辈们还想多说点什么,结果邓伯直接闭上熬红的眼睛,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声音疲惫沙哑:“有事等刮出飞机之后再说”
三眼握着方向盘,一百六十码极速奔驰,风驰电掣,GTR几乎要开出飞机的感觉。
盛家义系着安全带,不再像往常一样吐槽三眼的车技。
三眼还有些不习惯,只能聊起刚刚的事情:
“飞机真的已经被刮出来了?!”
盛家义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的急弯,三眼这扑街还不踩刹车?
好在三眼最后时刻减速,有惊无险的过去,原本盛家义都以为已经看淡生死,结果还是被三眼这个扑街的车技,惊出一身冷汗。
盛家义伸出手握住车顶的握把,回忆往昔道:“嗯,号码帮的阿武!猛人来的!”
“丢!猛人?再猛有你猛?”三眼一脸不屑,他还是第一次听阿义夸人猛,心里极不服气,专心开车。
盛家义带着三眼回到夜莺酒吧,就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躺着个人,好像是飞机。
飞机身边跪着个一身狼狈的男人,
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哭丧着脸,正手忙脚乱的帮飞机处理伤口,
急的满头是汗,就好像地上的不是飞机,而是他老豆!
甚至嘴里还急切念叨着:“别死啊你!要死也等我收完一百万花红再挂!”
盛家义已经站在了阿武的身后,听着加钱哥的的话,心中无语。
不愧是加钱哥
“大佬!阿公!”三眼的小弟急忙打招呼。
加钱哥一听正主来了,急忙转头,蛮横的拉着盛家义来到飞机面前!
他激动的拉着盛家义,一手指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嘴角淌血,胸口插着匕首的飞机,连声说道:
“看见没有!活的!给钱!一百万!”.
盛家义看着飞机胸口插着的匕首,摸着下巴打量道:“你弄的?”
“不是!”加强哥口水乱飙:“是林怀乐那个扑街插的啊!别废话!快给钱啊!我警告你!别想赖账!”
盛家义哈哈一笑:“当然不会,两千万借兵我都出的起,怎么会赖你一百万港纸?”
“三眼,去保险柜里点一百万出来。”他挥挥手,示意三眼。
后者点点头,转身朝酒吧二楼的办公室走去,那有个专门从国外进口的保险柜,里面最少装五百万,厂家说过炸药都炸不开,所以盛家义和三眼两人都非常放心。
加钱哥见到三眼去拿钱,才稍稍平静,不过依旧帮飞机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
他马上就要拿到钱,你这扑街再顶一会啊!
不过飞机好像知道阿武这扑街,在拿自己换一百万港币,
一百万啊,他混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啊!
飞机就好像故意和阿武作对一样,失血过多的他,艰难的转头对阿武和盛家义扯了一下嘴角,好像在笑。
片刻后,飞机双目失去生机,手一摊,头一歪,咽气扑街!
“扑街,别死啊!”阿武咬着牙,拼命拍打着飞机那还有余温的脸。
“我马上就拿到一百万港纸了啊!大不了你的骨灰盒我出钱啊!”
阿武歇斯底里的拍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才不甘心的接受飞机挂掉的事实。
他跪坐在尸体边上愣了几十秒,又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盛家义胳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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